“夫人,奴婢问到了,三爷確实在金铺里订了一套头面,已经三日了,都快做好了,管事还拿给奴婢看了一眼。”
她喘了口气,金氏闻言立刻起身:“什么样式的?”
绿夏回忆:“是掐丝卷草纹的样式,最大的华胜上镶了绿松石,管事说是西域来的,所以有些贵重。”
华胜?
金氏猛地站起来,面沉如铁。
华胜是已婚妇女戴的东西,送陈四小姐的头面,怎么可能有这些?
怕是戚浩松原本要送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她恨不得立刻就去打戚浩松一巴掌,痛斥他昏了头,可一走出房门,金氏便停了脚步。
昨晚戚浩松的模样她没忘,若非戚縉山来,他真是寧愿被打死都不会说。
她去骂他一千句一万句,有用吗?
他还是会一意孤行。
该除的,得是勾人的那一个才对!
金氏心底原本是巴结谢晚晴的,可现在,只恨不得谢晚晴能早点死。
反倒是谢明月,金氏想到昨晚她意味深长的话,就是她说完话后,戚浩松才显露端倪。
她真得感谢谢明月,让她早早发现,能有所准备,不至於让戚浩松酿成大祸。
琼华院中,谢明月却在读一封信。
一大早从瑞王府递来的。
木槿不能说话,在瑞王府中又无法见她,所以寻了一名可信的帐房先生帮忙,因著帐房先生的妹妹也是哑女,看得懂手语,於是替她写了一封信。
信上写明,当初换婴的恶僕时无所日,主动说明真相,寻求懺悔,於是谢家炸了锅。
恶僕言明谢明月是被换的孩子,谢夫人一力反对,坚持她是亲女,反倒被谢家人指责心软糊涂,谢晚晴更是不断煽风点火,於是谢夫人一气之下病倒,谢明月被送去庄子上后,谢夫人呕血臥床,恰逢院內走水……
木槿一直跟著谢明月到庄子上,戚修玉与谢晚晴一起来过一次,那时她方才知晓,自己的未婚夫与妹妹竟然已经搞在了一起。
再往后,木槿抓到谢晚晴的人在谢明月的吃食里下毒,於是跑回谢家想要寻求帮助,却被谢老夫人当场抓去发卖,自此,谢明月孑然一身。
至於后面戚縉山救她於危难,也是木槿在楼里听来的,楼的恩客是白馨那个村子里的人,正巧遇见戚縉山纵马前来救她。
读完这封信,谢明月眼底都是水汽。
她的容貌,是太后也盛讚过的,此时泪眼上浮,就像透著晨雾的湖面,幽静朦朧。
可朦朧之下,除了一片荒寂的哀色,更有无边怒意。
她的猜测果然不错,谢晚晴与戚修玉,很早就勾搭到了一起,她被谢家草草赶出,也有他们在其中作祟!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在她母亲身上动手脚……
谢明月轻闭双目,再睁眼时,取出自己的仇人册子,一笔一画写下几行杀意。
她要谢晚晴与戚修玉,生不如死。
写完,谢明月吩咐梧桐。
“给你放一日假。”
梧桐又惊又喜:“夫人,好端端的,给奴婢放假做什么呀?”
谢明月淡淡一笑:“你在府中到处逛逛,瞧瞧有没有適合幽会的好地方。”
她面容恬静,影子被晨光投在屏风上,却张牙舞爪,像是凶猛的野兽,很快就要將敌人撕扯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