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马车上,谢明月与戚縉山亲密靠在一处,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
“若是不喜,下次別见他们了。”
戚縉山帮她捏了捏有些僵硬的后颈,声色淡淡。
“我看顾家这些人也没有来往的必要。”
想到那个顾寧黏腻的目光,戚縉山的脸色阴沉得能够吃人。
“还不是你今天来接我,遭受了这无妄之灾。”
谢明月好笑又心疼地拍了拍他,正色道。
“不过,二舅三舅他们確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太小,两家又不常见面,我竟没察觉,他们一直打著大房的主意。”
“这次看清了他们的嘴脸,真是后悔当初一时情急,给他们去信了。”
“也还有点用,”戚縉山被她安抚著,面色和缓许多,“尉茂要认祖归宗,如今掌家权、族谱,都在他们手上。”
“这倒也是,三舅家难缠一些,以前他们家女儿,也就是我三妹妹,来谢家为我贺生辰时,还同我抢风箏,一家子都是不讲理的货色。”
谢明月说完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静静地看著他,不说话了。
戚縉山一手支著座椅,偏头看著她,下頜的线条优美又硬朗。
被长久地注视,他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夫人为何这般瞧我?”
谢明月凑近他,眯了眯眼眸,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戚縉山,”她压低声音,带著几分质问的意味,“我还没问呢,你怎么知道我幼时的口头禪?还有,我同三妹妹的爭执,明明发生在后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戚縉山闷笑了两声,只用另一只手搂紧她的腰,將她按在自己身前,並不肯说。
谢明月急了,伸手去拧他的耳朵:“不许装死,快告诉我。”
看戚縉山这弯著眼睛的表情,她就知道他心里憋著坏。
这人可真是个狐狸!
她佯装苦恼:“不告诉我啊?那我自己慢慢想唄,大不了,晚上也不睡觉了,就是躺著,一点点回忆那时的情形。”
戚縉山眸色渐深,搂著她的胳膊收紧。
“想闹是不是?”
他凑到她耳边,呼吸声一点点浸入谢明月的脑海。
令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些深夜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在自己耳边呼吸的。
联想到之前在马车上,戚縉山也没收敛过,谢明月陡然僵硬了身体,懊恼不已。
她怎么就忘了,这是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主呢。
但凡她想挑衅他,就没有贏的时候。
“不闹、不闹,”她赶紧摇头,可是又微微委屈道,“可是我好奇嘛,你明明是后来才回到戚家,怎么会在我那么小的时候认识我?”
戚縉山又忍不住笑起来。
谢明月气得用拳头捶他。
“夫人息怒,”他捏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这就告诉你,不过……你听完后可不许生气。”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多少年前的事了,”谢明月见他鬆口,好整以暇地翘著下巴,睨著他,“快从实招来,不得有假。”
戚縉山很喜欢她这副小模样,轻轻拧了一下她的鼻尖,低沉开口:“夫人幼时被岳母送去幼学,可还有印象?”
幼学……
谢明月陷入沉思,眨了眨眼。
“啊……你是说,是柳家当时办的那个幼学……”
她想起来了,柳家是文臣世家,族中文豪辈出,不论男女老少,皆出口成章,柳家女孩也和男孩一样,一同学习长大,当时柳家的四小姐办了个幼学,供小孩子开蒙,不拘男女皆可参与,她就被母亲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