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津恪忽然说道,看著那个老太太离开的方向,深邃的瞳仁看不清明显的情绪。
“她身上带著杀气,但对我们却没有任何敌意,那个监狱很古老,进去的人都是重刑犯,说不定,她想要对付的人也是我们的敌人。”
“看起来像是个不確定因素……”
寧群心里疑虑。
许时顏倒是一脸无所谓。
“不管她是谁,总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后要是再见,对我们大概率只有好处。”
很快,几个人来到了许时顏新购的一处別墅。
周围的安保都是许时顏亲自安排的人,有鳞影也有薄津恪的手下,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绝对安全。
钟錶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许时顏给许明轩发消息报平安。
许明轩没有睡,就等著许时顏的回覆,此时终於收到消息,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眉心的“川”字也鬆懈下来。
“调查局的人肯定会追查,你打算把薄津恪藏在哪里?”
许时顏回覆:“那他们就得掂量一下自己手上的筹码了,现在唯一能威胁我的东西已经没了,我手上却还掌握著他们的犯罪证据。”
许明轩:“你想要彻底撕破脸?”
“当然不。”
许时顏的回答出乎许明轩的预料。
“你不是一直想要关家付出代价吗,现在难道不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你是怕那些人对我们或者母亲下手,那你就是忽略了我们的主观能动性。”
“我知道你们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不是担心你们。”
而是……
许时顏还没有把薄津恪的状况和许明轩坦白过,哪怕薄津恪被救出来了,他脑子里的那枚晶片也始终是个定时炸弹。
唯一能取出晶片的人,就只有为关家鞍前马后的研究员。
许时顏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找了个另外的藉口。
“现在张怀黎等人就是热锅上的蚂蚁,盛京的民眾还堵在调查局的门口,要求彻查,现在没了薄津恪,他们迟早也会再次求到我们的头上,看他们能给什么好处再说吧,琼州岛正在重建,海上商渠还没正式开通,总得要一个国际上正式承认的身份。”
对於许时顏的决定,许明轩感到有点意外。
“经歷过这么多,你的做事风格倒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好,隨你决定,需要配合的时候,不要总是捨不得开口。”
“我知道了。”
许时顏回復了一句,然后关闭了手机。
薄津恪正好洗完澡出来,看许时顏的脸色有些凝重。
“有什么事值得焦虑成这样?”
许时顏瞥了薄津恪一眼,很快又別开目光,冷著脸,语气悠悠。
“你很关心吗,从琼州岛回到盛京之后,一条消息都不主动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单方面离婚,之后又擅自拿自己的命来冒险,我还没有原谅你,我看你还是先好好休息吧,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我们再聊。”
说罢,许时顏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手臂忽地被薄津恪给拽住。
许时顏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
薄津恪五官天生就带著一股冷峻感,如同高原的雪峰,凛冽无情,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然而此时,那双幽深如暗渊的瞳孔却像是燃烧著一团火焰,如同深林中唯一的取暖地。
思念,珍视,迷恋,偏执……各种复杂的情绪多得快要溢出来,表面覆盖著一层名为隱隱的后怕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