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不怀好意地接近,眾丝们在其前方上下跳,以树果、石块不断投掷出去,
想要將其砸退。
如雨般的袭击落在山结实的躯体上,却没能让其有一丝一毫的震动,就像真的雨水一样微不足道。
山的自光在眾丝身上扫过一圈,自光在苗月儿怀中的白化小丝上微微停留片刻,发出奇怪的笑声。
感受到其不怀好意的凝视,苗月儿下意识地將白化小丝楼紧,柳眉倒竖著与其对视,“你这畜生———.“
她正打算用些手段叫这山好看,却见其忽然收敛笑声,身影如鬼魅般朝前窜出,轻易击断了一株成人合抱粗细的小树,位於其上的丝猝不及防下无处借力,只有牢牢攀住枝头顺著树干跌落,眼见得就要落入山掌中,仰天发出阵惊恐的叫声,凭空洒下阵渐浙沥沥的黄色尿液。
“呜哇!”
斜刺里突然盪出个影子,抢在山得手前將丝救了出去,令其抓了个空。
抓著藤蔓的丝王將同伴救下,回身怒视著山,一对眼晴瞪得几乎开裂,牙咧嘴地喊叫不已,显得极其暴躁。
在丝王的喊声中,体型小上许多的一乾丝们齐齐扑了上去,似乎是要与来敌短兵相接。
已从避厄袋內出来的苗月儿一边护住小丝,一边在看见这一幕后著急不已,暗道这些丝身小体弱、怎可能是这精怪的对手?明明陈阳先前已经迎了上去,缘何现在还没有出现,到底理伏到哪去了?
如今蛊虫仍在蜕变,她也没掌握什么远距离的手段,这时无论用摄魂铃、亦或者夺魄铃音,都容易误伤其他丝,情急之下,只得借著法篆呼出阵疾风,混著地上的尘土朝著山面门吹去,打算先迷了这怪物的一对招子再说。
疾风后方而先至,十分迅捷,然而山的反应同样灵敏,直接將一只手护在眼前挡住风沙,也因此而被眾丝扑到了身上。
脚步打了个转,山顺势挥舞一对修长的手臂,轻易就把扑將过来的丝们甩得倒飞出去,同时铁钳似的手掌一张,直接捉住其中一只丝的脑袋,五指收紧下,令那丝髮出悽厉的惨叫,虽不断拍打著山的手臂,却始终不得逃脱,在一阵炒豆子般的密集脆响声里渐渐失去气力,双腿无力垂落。
直接被捏碎了颅骨的面孔形状可怖,山却將其含进嘴里,吸著其中的脑髓,红白混合的残余汁液从嘴角滴出,令那张脸显得更加阴森。
“嗒嗒”的吸吮声响了好一会,山才將手中丝的尸身如破口袋般隨手扔开。
它也不去擦凌乱的嘴角,继续僂著腰、双臂几乎垂至膝前位置,进一步逼近。
见到这副凶狠的模样,又加上方才同伴在眼前的惨死,令许多丝失去了战斗的决心,惊恐地朝后退却,唯有体型最大的丝王还站在最前方,独自面对著体型是其好几倍的可怕强敌,一步不退。
山狞笑著又是一个前扑,蒲扇般的大手眼见得就要將丝王捉住,令其步方才那只丝的后尘。
恰在此时,地面忽然伸出一只手掌,於电光火石间牢牢捉住反睡关节。
警力之强,令这巨大的山猝不及防下,也只得向前狼狐地扑倒在地。
丝王的反应很是灵敏,立刻怪叫著躲开山倒下的身躯。
原来陈阳许久没露面,竟是在地下布好了埋伏。
伴隨著地面的一阵颤抖,浑身泥土的掘子甲从旁钻出,而山所倒下的地面,则在震地符的效用下迅速开裂,令其下身恰好跌入其中,如陷入泥泞般不得站起,唯有以双手抓住地面作为支撑。
山冰冷而漠然的面孔上,头一次浮现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只闻得深坑內文传出阵雷鸣般的巨响,山仰头髮出阵痛苦的豪叫,双手一通乱抓,
却只是抓了个空,身体进一步下沉,只余下颗脑袋还露在地面上方。
陈阳紧跟著从掘子甲打出的通道內钻出,手中双管短的枪口仍散发著余温与淡淡硝烟,顺手將一张灵符拍在山面前的地面上,以土煞之气结合地面困住其身躯。
蛟龙之属他陈某人已经见过多次,如今却还是头一次瞧见山,自然不能將其隨便宰杀了事,而该想法子將其生擒,好研究其特性。
有震地符的辅助,掘子甲挖洞的速度是平时的数倍,先前带著掘子甲在地下钻土挖洞,陈阳已经以最快速度做好了布置,却没料到这些丝竟主动迎战,因此而葬送了条性命的同时,也成功地麻痹了山,令其没有注意脚底下的动静。
为了阻止其挣扎,他先前还在地下对著这山放了一,如今那深红色的屁股已变得如月亮表面一般坑坑洼洼,可谓是被弹子打得千疮百孔。
尤其这弹子还並非寻常的钢珠铁砂,而是陈阳自九王墓中搜集到的旱户身所化的砂砾,有著极强的乾燥特性。
眼下山的受伤之处正如迅速脱水了一般,血液在砂砾下迅速乾涸凝结,接著变得越发乾,令经脉几乎失去了恢復的可能。
“这一通折腾下来,就是为了將它活捉还挺费事。”陈阳看著被埋在地里的山,“不过,到底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此番虽说不能直接凝聚出晶石將这玩意完全封住,
但以我现今对震地符的掌握,將附近土质固化倒也不难。加上这山的双腿那位置又受了重伤,行动必然受到影响,基本算是成功了——“
“让我想想。”望著山那张因不甘而扭曲的面容,陈阳眼神淡然地道:“—这下,又该如何炮製你呢?”
作为林区內的霸主、诸多猛兽都要绕道的凶物,动輒能让其他生灵嚇得失禁的山,
却在见到陈阳打量而来的冰冷目光后,心中忍不住发寒,於痛苦中颤抖不已,再也不见先前的囂张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