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陈阳小声道:“若没有吞噬过这般多的生灵,这蛇又如何能长得这么庞大?”
眼前所见虽有些恐怖,但对於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几人而言,却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閒情逸致说笑。
“师兄。”苗月儿在旁小声地道:“以你的观星寻龙术来看,这深谷的形势如何?”
“还能有什么形势?”陈阳答道:“你们也看见了,这地方被这巨蛇给祸祸成了什么样子便是曾经有些底子,如今也只是藏污纳垢的一处地方。须知道,一地的风水格局,不仅与地形有关,与其中生灵也有联繫。形势者,天时、
地利、人和,三者同为一体。所以那些高坟大墓往往安置有守陵人,就是为了防止形势被改。”
“既然如此,那就先宰了这条蛇再说话。”张玉琪跃跃欲试道:“来,咱们动手!”
陈阳点了点头,手指隨即轻轻一勾。
刺进蛇瞳的八卦藏龙剑,原本仅有一小段剑柄露在外头,尾端那颗纯青琉璃珠曾经黯淡无光,如今却忽然被陈阳勾动,转而令剑身被琉璃净火所包裹。
当真火腾地一声燃起的同时,八卦藏龙剑內中莫名生出一道劲力,借著这势头继续深入,彷如热刀子切油,破开白蛇的皮肉,顺著眼睛的缝隙朝大脑贯去。
骤然遇袭,猝不及防的白蛇仰头髮出一阵巨响,口中蛇信不断摆动,声如闷雷,振聋发。
隨著八卦藏龙剑精准地进入要害,白蛇转而痛得满地打滚,尾巴乱扫下,將那骸骨堆积而成的小山打得七零八落,不时便有碎骨从陈阳几人的头顶飞过。张玉琪祭出斩邪剑,又施展了一次斩千鬼万神符,寒光如雪般纷至沓来,落在白蛇身上,撕开坚硬的鳞甲,留下无数道深深的创口。
苗月儿在几人中修为最低,却也没有閒著,她驾驭涅蛊在白蛇头顶处盘旋,不断洒下令其昏睡的鳞粉,以减弱这白蛇的反抗。
三人联手,內外合攻,很快便令那巨大白蛇软趴趴地倒在地上,再没有其他动静。
最为致命的,无疑是陈某人的八卦藏龙剑,此时若將白蛇的头颅打开,则能发现其脑仁已变成了一团四处漏风的破絮。
“若是高祖当年起义时所斩的白蛇,与咱们眼前这条相似。”陈阳说道,“那么,他老人家能以一介凡夫俗子之躯完成此等壮举,无疑是有点天命在身的。”
“閒话少说。”张玉琪催促道:“赶紧拘了这巨蛇的残灵,別叫其死灰復燃。”
“放心。”
陈阳掏出龙鬚法笔,笔尖顿时亮起一点灵光,並以此为墨、现学现卖,在白蛇头顶处写就一张“真武伏魔符”。
符成之时,白蛇体內的残余气机骤然凝固,仿佛身上压了一座山,再不能有半点动弹。
“嘿-你学得还真是快。”张玉琪见状,摇头笑道:“扶摇子不过只是在你面前使了一次,你就把武当的秘传符也给学了过来?”
“我虽没有供奉真武大帝,请来不了盪魔祖师的神力加持,但这符法也確实有些別出心裁的地方,光论镇压、收摄之能,效果极佳。”陈阳很是满意自己留下的真武伏魔符,“这巨蛇体內的气机已被封死,已再不能翻身。”
周边尤宸溪看得早已呆了,早在三人配合之时,他的眼神就已变得直愣愣,
刚才这轮衝突,似乎根本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看向尤宸溪,陈阳面露歉意,不好意思地道:“尤兄,我一时技痒,用了贵派的符法,还请不要见怪。”
方才之举多少有些偷师的嫌疑,本是十分犯忌讳的事,但尤宸溪又怎敢真地怪罪陈某人?何况对方是亲眼看著扶摇子施法、光明正大地將这真武伏魔符学了去,没有用上一星半点的阴私手段。
“不妨事,反倒是陈兄天资聪颖,一眼便学会了真武伏魔符,小道实在自愧不如。”
尤宸溪捫心自问,若是此符由他使用,只怕效果与陈阳根本无法相比。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镇压住了巨蛇的户身,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寻找其內丹,又或许是其他性命所系的神物。也正因此,除却在符法上的天资外,尤宸溪还亲眼目睹了陈阳在抽筋扒皮上的嫻熟手段。
只三两下,陈阳便乾净利落地將这白蛇开膛剖腹,取出了其体內一个有著柿子般大小的明珠。
於灰濛濛的雾气之中,此珠正散发著明亮的光辉,捧在手上后更有著几分暖意,其光芒笼罩之处,便连周围雾瘴也淡了几分。
“这妖物好大的內丹。”张玉琪感慨道:“偏生还十分纯净,內中几近没有杂质这倒真是十分难得。浑然看不出,此物是由一条灵智有如野兽的精怪所结,或许,这白蛇体內真有上古异种的血脉流传?”
昏暗的深谷难见天日,而这颗白蛇內丹便成了唯一的光源。
收拾了谷底之主后,陈阳一行这才有时间去查看其余地方,这白蛇也不知道在深谷之中称王称霸了多久,其棲息之地,便连土壤、岩石也跟著被染成了灰白之色,那具已经生机断绝的躯体,似乎有著某种奇妙的感染力。
“你们看,这里好像有字!”
苗月儿的呼唤吸引了陈阳的注意,他走到对方所说之处,举起手中的白蛇內丹,照亮了一块宛如石碑般的事物,发觉其上果然有无数歪歪扭扭的字符。
这些字符的外观很是特殊,像是一个个活动的小人,与迄今为止,陈阳所见过的任何一种文字都不相同。
不知怎地,他忽然有种感觉,或许眼前这石碑上的文字,远比篆字、金文还要古老,真有可能是上古之时先民所留。
见陈阳凑在石碑前久久不语,张玉琪发问道:“你可看得懂么?”
“光用肉眼,確实辨別不出。”
陈阳承认,眼前的奇怪文字確实比符篆更难理解,然而他陈某人自有手段。
请出久未动用的重瞳珠,陈阳將其凑到眼前,凝神看去,果然发现石碑上的字符又变成了能够理解的模样,对照著念出了其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