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重阳七真,斗法三招
再转过脸来的时候,明云真人的態度分明热络了许多,望著陈阳道:“难得天师府遣人来,成松这次定要多呆些时日你们几个,快去叫斋堂多备些菜,好为客人接风洗尘。”
显然,直到眼下,明云才真正相信了陈阳的身份。
全真道人日常茹素,几乎不进肉食,即便多准备了些吃食,菜色也可想而知,陈阳更是根本不缺这些油水,只站在那看明云真人吩附人事。
接著,明云真人又亲自引著陈阳去往七真殿,为其介绍全真七派始祖,陈阳一一上过香后,总算是来到了正殿一一也即重阳宝殿。
作为重阳宫的核心,这座宝殿也是宫观內最大的殿宇,雕樑画栋,檐角飞挑,青瓦覆顶,门中央玉雕盘龙昂首怒目,五爪扣住太极阴阳鱼,须髯间暗藏八十一枚云雷纹。跨槛而入,重阳祖师鎏金塑像巍然端坐,左手掐子午诀按《重阳立教十五论》竹简,右手拂尘垂落如银河泄地。两侧和玉蟾捧丹炉、李灵阳持戒尺。
除却披云真人以外,包括明云在內的六派首座真人今日群聚於此,正是为了迎接天师府来客。
明云真人带著陈阳走进重阳宝殿后,自顾自地走至中心,站在重阳祖师像前,开口介绍:“各位师兄弟,此人正是信州龙虎山嗣汉天师府的成松真人,受天师之命前来重阳宫,年纪虽轻,却已是金丹真人。”
一眾高道样貌各异,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大都是中年人的模样,其中有个样貌端庄的坤修,应该便是全真道统內唯一以坤修为主的清静派首座。
陈阳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全身气机毫不压抑地放出,更有龙虎虚影於周身缠绕,直引得眾人侧目。
“果然好法力,天师府后继有人啊。”一个大腹便便的胖道人笑著看向陈阳,不吝讚美之辞:“我乃南无派吴省仁,道號静云。”
“见过前辈。”
陈阳环视四周,一一对著其余几派首座行礼,最后露出一副疑惑神色:“久闻全真七派的大名,今日为何只见到六位前辈?敢问龙门派披云真人,为何不在重阳宫中?”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场面,在陈阳这句话下当即变得冷清。
但他陈某人正是要凭藉这一次的明知故问,观察几位高道的反应,进一步通过察言观色,分辨眾人的態度。
明云真人城府最深,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只目光微微闪烁,而静云真人则是面色一暗,长嘆一声后轻摇著头,对陈阳道:“此事说来话长,宋师兄他—”
“什么宋师兄?”眾人中,一个尖嘴猴腮、样貌略显刻薄的瘦削道人,愤怒地打断了静云真人的话,拂袖道:“宋广道这道貌岸然之辈,暗中结交齐仙盟,欲染指我教道统,如今身死道消,正是应有的下场!他已不再是全真之人,师兄二字,我看勿要再提!”
陈阳循声望去,认出此人正是隨山派的凌云真人,於心中暗自思量:此人看上去倒是义愤填膺,只不知是嫉恶如仇,还是与明云一派,眼下跳出来表忠心?
清净派的坤修,也就是道號冰云的那人,听到凌云真人的话后忍不住出言反驳,素手抓紧了拂尘,感眉道:“宋师兄的事尚有疑点刘师兄还请谨言慎行。”
见冰云真人似有维护龙门派之意,陈阳暗暗將其记在心中,同时有些惭愧地道:“在下不知出了这等事,竟引得眾位前辈不睦,真是罪过——不知如今龙门派是由谁掌管?”
“哼。”凌云真人转而对陈阳怒目而视,语气激烈:“你这小辈缘何揪著龙门派的事不放?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大家同是玄门弟子,但我全真教內之事,尚且不用张天师管辖。”
“师弟。”明云真人皱起眉头看向他,淡淡地道:“好好说话。”
“凌云真人误会了。”陈阳“大度”地笑了笑,“並非我揪著龙门派之事不放,而是临来之时,天师要我將此物转交给披云真人处置,以龙门戒法削去其中魔性。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著,將阴魄珠从怀中取出,並將包裹著的符纸剥开,令其显露於眾道眼前。
只见这指甲盖大小的血色宝珠,有著近乎於半透明的质地,內中隱有无数血丝纠缠,於这庄严的祖师宝殿下,仍散发著点点不详光芒。
“这是—·?”
眾道之中有不认识的,也有看出了这珠子有些奇特的,但唯有明云、静云二人晓得此物的底细,不约而同地道:“是阴魄珠!?”
“不错,正是这至阴至邪之物。”陈阳举起手中的珠子,讲出早已编造好的说辞:“祭炼此物的人祭之法,於中原早被严令禁止,但谁曾想到,这等邪法却流传到了南洋为祸一方天师府北极驱邪院前些天在琉球诛杀了一名左道术士,这阴魄珠正是其残害了许多百姓,以生灵精血混合日食时的纯阴之气凝链而成。”
“天师本欲以黄斋事超拔其中怨灵,恰逢我领命北上,想著龙门戒法炼心磨性,於拔苦超度上更有奇效,便將此物带来,好见识一下全真妙法。”
面对著眾人,陈阳款款而谈:“没料到龙门派竟出了这样的事,如此看来,恐怕这阴魄珠还得原样带回去,请天师发落。”
“你这小辈还真是伶牙俐齿,在这用起了激將法。”凌云真人再度看向陈阳,“天师府能处置阴魄珠,重阳宫自是也不在话下,你只將此物留下便是。”
“这可不行。”陈阳十分郑重地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道:“这东西十分邪门,一旦有什么差池使其中怨气泄露,不知会有多少邪崇因此而生-如此,便是我的罪过了。因兹事体大,天师交代过我,必要亲眼见到阴魄珠被销毁,方能回去復命。”
“囉囉嗦嗦,恁地不痛快!”凌云真人急躁的性子被陈阳成功挑起,“在祖师面前,我莫非还用大话逛你不成?我还道你这小辈究竟有什么来意·原来是知道重阳宫中出了事,趁此机会来耀武扬威么?休要不知好歹!”
上鉤了·陈阳心中暗笑之余,面上却有些『委屈”:“晚辈也是忧心百姓受到连累,前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师弟!”默然不语的明云此刻终於开口,语气显得有些严厉:“不可如此!”
“师兄怎么胳膊肘朝外拐?分明是这小辈故意挑事。”
凌云真人已经按捺不住性子,近来发生的事情都憋在心中,早叫他感到不痛快,仿佛一个装得满满的火药桶,眼下碰到了陈阳这么个个火星子,立即就要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