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云真人虽看似祖护陈阳,背地里却有与凌云一唱一和的嫌疑,这件事关乎到重阳宫的顏面,已不能等閒视之。
“还有”凌云真人又道:“先前武当那事还没说清楚,如今天师府又派这小辈前来奚落我等,是可忍?敦不可忍!”
到底是三教合一,这孔老夫子的典用得还挺熟练。
陈阳心道,隨山派的道场,记著是位於嶗山太清宫,齐鲁之地正是儒学底蕴深厚的地方,而嶗山自古多仙,也不知这性如烈火的凌云真人,是否深得两家之妙?
“你如果想要见识全真道法,也不用在这东拉西扯,以阴魄珠一事借题发挥。”凌云真人直勾勾地看向陈阳:“我本是个浑人,机缘巧合下乔为七真之列,也不怕別人说什么以大欺小,不如我来陪你过上几招!若你不敢,便留下这鬼珠子,趁早给我滚下山去,从此不要再来重阳宫!”
“师弟。”明云真人皱起眉头,斥责道:“你这又是何苦!”
“师兄还未正式担任掌教,就不要再管了。”凌云真人抱了抱拳,“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是非对错自有我一己承担,到时如何处置任凭师兄发落·只眼下,断不能叫其小瞧了我等。”
明云真人为难地看向陈阳:“我这师弟性如烈火,最是急躁,当年师叔在时就曾屡屡教导眼下我还並非掌教,確实管束不了他。”
“无妨。”
陈阳心道,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样的戏码我陈某人熟悉得很,但眼下就是要故意挑事,才能坐实身份,为真正目的打掩护.
陈阳也收起面上的假笑,衝著凌云真人一拱手:“固所愿也,那么,在下便领教凌云前辈高招。”
全真以丹功为主,符法、科仪之类则为辅,戒律严格,凌云真人也自然不会在重阳宝殿祖师像前,与陈阳大打出手。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殿外站定,於玉雕盘龙的注视下,在这殿前广场之上遥遥相对。
“虽说你也有著金丹修为,到底年纪太轻,根基浅薄。”凌云真人紧绷著脸,伸出三根手指:“我也不欺负你,你只要能够与我过上三招,我便舍下这张老脸,向你端茶赔礼,如何?”
“这不好吧?”陈阳恭敬地道:“怎敢受前辈如此大礼?这不是折煞晚辈了么?”
见陈阳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凌云真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暗道这天师府的小辈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必要好好教训他一番,也好令那龙虎山的天师知道厉害。
“多言无益。”凌云真人冷哼道:“就由你先动手儘管放心,我不会趁机打断你的招式。
?
谁先动手,便等同於谁占据先机,在短短三个回合中,先手的优势更加重要。
看似这是凌云真人作为长者对陈阳的礼让,而在旁观的其余几派的真人眼中,却並非如此。
“刘师兄也是”冰云真人见状,小声道:“怎么真动了火气,跟一个孩子动手,竟也要用那一招·..”
“有道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心宽体胖的静云真人笑眯眯地道:“你別看这成松道人年轻,一身法力却十分浑厚,龙虎之气更是雄壮-先前,他虽未在江湖上闯出什么名號,但也必然是天师府真传,若刘师弟不能在三招之內拿下他,到时可就要丟人了———”
冰云只是不信,“这张成松真有如此本领?”
金丹真人之间同样也有差距,作为修士的性命根本,金丹也可视作拥有一丝纯阳之气的元神、
又或元气婴儿,总之,按部就班地修行下,有朝一日或许能突破至阳神,更在先天上胜过寻常阴神修士许多。
纯阳之气的多寡,更决定了金丹修士之间法力上的差距。纯阳之气,也即是不朽金性、不死灵性,乃是水磨功夫。寻常情况下,纵使耗费数十年苦功,或许也就炼出一丝。而多出的这丝体现在法力上,就有著根本之別。
“或许有,或许没有。”静云真人微笑著道:“你静静看就是了。”
陈阳牢记自己现今是天师府门人的身份,故而绝不能使用搬山道人的手段,以避免他人起疑。
天师府作为符篆派的魁首,最广为人知的手段自然就是天师符法。
只见陈阳取出龙鬚法笔,笔锋亮起一点灵光,接著一气呵成、凭空勾勒出一张闪闪发亮的灵符,一笔一画间蕴含深厚法力,伴隨有道道电弧不断涌现,隱约散发著浩然神威,正是集雷法、符法之大成的·
“—太上三五总司五雷普化神符!”
认出这神符的重阳宫一眾高道,此时面上再也没有轻鬆之色。
便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明云真人,面上也轻轻抽动两下,略显惊讶:“此子掌握了这等雷法精要,可见深得天师信赖莫非已受了三洞五雷篆?”
“若是如此,在位格上,他倒是与受了天仙大戒的师兄相差无几果然不可小。”
说话间,神符已化作一道雷光直入天穹,引得雷霆幻化的神霄玉府现於云端,重阳宫內寻常道人不明所以,只道是神仙显灵,竟有不少人跪倒叩拜。
望著那一座天闕,凌云真人有些心惊肉跳,在暗地里骂陈阳厚顏无耻,仗著自己不会打断他的符法,竟將这先手优势运用到极致,造出这般大的阵仗。
如今,倒是他有些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