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落在孟横秋的眼中,自然显得眼熟,那龙雀头颅喷出的火,好像正是那遇水不灭的“龙火”。
而这营地的建立,使用了周边不少的木材、布帛及皮革,都是易燃之物,平时小心谨慎,自然不会有失火的危险。但一旦火势真地蔓延起来,连成一片,不消片刻功夫,就有可能將整个营地都化为灰。
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並没能令陈阳惊慌失措,他不急不忙、闪身躲过龙雀吐出的火光后,先是丟出朱雀辟邪镜,挡住了夕阳余暉,再以搬山符將营地內的多处火焰凭空摄取而来,於掌心上方合为一簇。
火光聚集后,几乎如同烈日一般闪亮,明晃晃的光芒令人难以直视。
此物恰可算是天地內的又一种灵焰,也即太阳真火,亦是日光精华的具象化。
只是这火才刚一点燃,立刻便被陈阳集中在了一处,並反手又扔回了龙雀头颅所在的位置。
如此引火自焚,倒反將龙雀自己给烫得牙咧嘴,露出痛苦之色。
“凭这点本事,就敢在此卖弄?”
见状,陈阳嘲讽了龙雀一声,继续加大了法力的投入,使得由龙雀点燃的太阳真火,
反倒於其身上越烧越旺,將那铜铁製成的身躯烧得通红,直到將玄黑如墨的铜胎也给化开,在原地仅剩一颗火珠残留,这才住手。
至於原本寄託於其中的残魂,早在这过程中消散於无形。
突如其来的插曲,让眾人又费了番功夫,其中不少人因此沾染了许多灰尘,看上去有些狼狐之余,却也从侧面烘托出了火珠的玄奇一一即便只是个没有什么修为可言的残魂,
也能在其支持下发挥出不容忽视的力量。
“说来,陈某镶嵌在藏龙剑上的纯青琉璃珠,与此物倒是有些相似。”
当看眾人的面,陈阳將藏龙剑取出,比划了一剑。
只见剑柄处,那颗质地清澈的青色琉璃宝珠火光一闪,整个剑身隨即被青色琉璃火覆盖,散发出炽热温度,並与不远处的龙雀火珠相互牵引1,各自震颤不已。
“確实如此,依我看来———”赵岳见状,当即出言道:“此物既然与藏龙剑有缘,那便是与师兄有缘——我看,便乾脆由师兄收下。”
曲素梅与孟横秋二人也跟著在旁不断附和,墨家已经得到了电鼓与青冥宝珠,收穫已然不少,自然不会贪图眼前这东西。
而剩下的人,则根本与陈阳穿一条裤子,自然也没有二话,都支持由他来收下这龙雀火珠。
面对这“眾望所归”的一幕,陈某人也没有假悍悍地推辞,而是选择恭敬不如从命、
大方地將这龙雀火珠也一併收下,心想等到时候,可以再將八卦藏龙剑精炼一番,將这火珠与纯青琉璃珠熔炼为一,毕竟这两者的性质十分相似,料想不是什么难事。
至此,破解祖龙陵天宫大阵后的首次分宝,便暂时告一段落。陈阳的安排,虽不能说彻底將一碗水端平,但也儘量做到了公正,没有厚此薄彼,同时也令眾人觉得满意。
加上先前得到的青铜釜,这一次搬山派的收穫可说十分丰厚。
確定了宝物的归属后,陈阳又再度下到了祖龙陵之中,带著新的人手去接替鲁矩、徐弘远,好令他们二人回返地面歇息。
因为先前的那一次动盪,致使天宫及其外围都受到了些影响,至少包裹著汞河的封土层明显不再如先前一般坚固,下方的汞河亦变得湍急许多。
使用的是与先前一样的渡河手段,却消耗了比之前更多的气力,而沿途的场景虽然仍旧雄浑壮丽,却也在无形之中多出了淡淡的萧瑟、颓唐。
见到陈阳回来,瞪著一双黑眼圈、显然已经操劳了好一阵子的鲁矩立刻上前,虽然哑著嗓子,神情亦难掩兴奋:“道兄,我已弄明白这些青铜的黑色究竟是从何而来了原来是在玄铁、熟铜混合铸造时,再加入上品的黑曜石粉,才拥有了这等玄黑如墨的顏色,
並使得坚固、柔韧远超一般铜铁造物。对了,配比是—“”
鲁矩兴奋地说了一大通,显然对他而言,留在这里做研究並非什么苦差事,而面色比其更加憔悴的徐弘远,只得在旁苦笑。
这些质地奇特的黑色青铜究竟是怎样製作出来的,曾经是个令人困惑的问题,便是陈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鲁矩总算是將其辨认了出来,也確实是件可喜可贺的事。这天宫之內绝大多数建筑、铜俑,所使用的都是这个材料,知晓了其製作方法后,修乃至於改造这一座巨大的天宫,也就不是件痴人说梦的事。
在这之中,玄溟塑像影响的就是整个大阵的轻重,如今虽被陈阳的一剑留下了创伤,
却还能发挥出些许功效,勉强运转。
只是在一些不甚重要的边边角角之中,一些浮空巨岩乃至於建立在其上的宫室已经坠落,且摔得粉碎。
在进入祖龙陵之前,玉树尊者曾称“整个祖龙陵便是一件法宝”,这话陈阳如今都还记得十分清楚、不曾忘记。
若是能够进一步地提升这玄溟塑像的法力,或许便能使得这座庞大的宫殿破地而出,
从而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天宫”。到时,其內部的一切,乃至於眾铜俑的力量便能得以发挥,或许能够成为左右天下局势的一股重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