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苗月儿定了定神,对土御门晴浩做了个手势:“请吧。”
陈阳不在,剩下的事自然由她出面,倭人阴阳师乖乖听从吩咐地下了山,临去之前,
不忘道:“山下之围不日便解,打扰多日,还望恕罪,我这里有赔礼送上。”
然后又取出一面古朴铜镜,交到苗月儿手中,並道:“日出时分,可以此物汲取日光精华,以缓解陈掌门的病痛。”
苗月儿本不愿收对方的东西,见其如此说,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又道了声谢。
“不必多礼。”土御门晴浩弯下腰,拱手作別:“在下便告辞了,日后在东瀛恭迎各位。”
“他真是这么说的?”
陈阳合衣坐在床头,两颊已然有些凹陷,胡茬繚乱的模样显得有些憔悴,眼神却依旧锐利。
从衣领的开口处,可见得身上灰白色的痕跡又在扩散,其中有些已连成一块,仿若火焰一般、不断消耗著陈阳的气血。
再这样下去,恐怕要落得个形销骨立,与祖龙陵中那些乾瘦『羽尸』差不了多少的下场。
“千真万確。”苗月儿小心地將那面铜镜取出,摆到陈阳面前:“那倭人说这东西有用,师兄不妨一试————”
言语之间,充斥著对陈某人的担忧,本已逐渐稳住的病情,因为先前那一次对阵而再度恶化,曲素梅为此忙得焦头烂额,却也只能延缓『羽化”的蔓延,並无法根治。
“寿数自有天定,非人力所能更改,我这一脉干的事情有损阴德,长寿的本来就少——”陈阳本欲再说,见苗月儿滋然欲泣的模样,只得嘆息一声:“好吧,试试就试试。”
她这才破涕为笑,当著陈阳的面,將那铜镜举起,引导著其內贮存的日光精华,投向陈阳身躯。
这铜镜的形制十分古朴,以含有锡的白铜铸就,表面镀著赤金,又於背后浮雕“三足乌”与“涡卷纹”,此刻镜內金光浓稠如水、流向陈阳上身,竟令那一道道灰白色的痕跡肉眼可见地缩小,也令陈阳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手脚多了几分热意,再不似先前那般冰凉。
“.还真有效!”苗月儿开心地道:“待明日再用用,说不定你这病就能—”
话音未落,只见镜面上已生出蛛网般的裂痕,隨即轰然破碎。
这镜面碎裂得十分彻底,只如同细砂一般,竟是连一块大点的碎片也看不见,直令苗月儿瞪大了双眼,无助地摊开手道:“这————我”
“不怪你。”陈阳说道:“这东西本就只有这点用处—看来,这龙雀火珠乃至於海外三山,果然与东瀛有些联繫。当年曾有小道消息称,徐福出海之后於东瀛繁衍生息,或许不是空穴来风。无论是为了海外仙山,还是这羽化之症,这一趟似乎势在必行”
“可是,你的身体——
“方才那镜子並不复杂。”陈阳说道:“我已看明白了其中禁制,只需稍稍修改,朱雀辟邪镜也能起到类似效用·-再呆在山上静养也无甚用处,与曲姑娘说一声,咱们这就动身,前往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