碟粉、嶗山石髓等物炼丹的法子。”
“.—”海嵐道人顿了顿,眼晴下意识地瞪了起来,“陈掌门看得懂这鸟虫篆?”
“略懂,略懂。”陈某人另一只手在怀中摩著重瞳珠,打了个哈哈,“你若想了解,回去后我给你写下便是。”
海嵐道人惊喜莫名:“那就麻烦陈掌门了———这真是,不知该如何答谢。”
他又搓了搓手,指向螺旋木梯下方悬掛著的一个药钵,里头犹自有硫磺与硃砂的残留。
“因为此物,先前也不是没人猜测这文章与炼丹有关,只是欠缺些依据。今日若没有陈掌门,也不知这个问题还要困惑人多久———眼下能得偿所愿,终究是一件好事。”
这树洞內的陈设十分简单,或许是里头的家私早被取走,又或者当年卢敖便是过得简居生活。越过这中下两层之后,也就来到了这树內的最高层,大约在树冠部位,只见上方落下星星点点的光亮,大约是因为有些微不可觉的细小孔洞在其上,以作透气、透光之用。
“这应是一张星图。”对於这古代遗蹟,太清宫歷代都有研究,海嵐道人在陈阳身旁以一种肯定的口吻道:“只是星图上的星辰位置,却与中土任何一地都不同—想来,是古人对星象的观测之法有偏颇,从而產生了谬误。今时今日,这等粗浅的错误早已不会再犯。”
陈阳静静地站在这“星光”之下,沉思良久,这才抬头道:“不,或许这星图並没有错.”
闻听此言,海嵐道人很是疑惑,“陈掌门此话何解?”
“我是说”陈阳整理了一番言辞,继续道:“这星图並没有错,而是实实在在地绘製了过去星空的情景,之所以与中土任何一处地方的星空都对不上,是因为—这星图绘製的,是在海上观测到的星象。”
从古至今,人们头顶上的都是同一片星空,但若身在不同之处,尤其是纬度相差较大的地方,所观察到的星象也就会有著明显的出入。
“竟是这样吗?”海嵐道人自言自语道:“这么说,卢敖的確曾经跟隨过徐福出海·陈掌门认为,这星图是在哪里画的?”
“—我也说不好。”
陈阳嘴上没有將话说死,心中却已十拿九稳一一这星空自然属於海外的那三座仙山,
而那地方的位置,同样也隱藏在这星空之中。
本想著只是来拜访做客,顺路散一散心,没想到还有这等意外惊喜。
將星图暗暗记在心中,陈阳想著,若一切顺利,有此物在便不用害怕在大海上迷失方向,只要能够坚持,就必然能到达目的地-粗略估摸一下,那地方的位置应该在东海极北部的某处,至於具体的,还是等回去后再慢慢细算。
又閒扯了几句,陈阳便与海嵐道人结伴从这赤松树內出来,又回到了太清宫,討要了一份笔墨纸砚,將从树壁上得来的炼製沧浪丹之法细细写出,交到了海嵐手中。
为了答谢陈阳的丹方,海嵐道人又留了他们过夜,搜集了一些时蔬、仙草,摆了桌素筵作为答谢。
没有荤腥的宴席,即便滋味尚可,对於陈阳这等人来说终究差点意思,他陈某人俗人一个,还是习惯不了这玩意儿。
在太清宫內住了几天,每日便在海嵐道人的伴隨下,游览嶗山上的各处胜景,见识了“巨峰旭照”、“云海奇观”,又瞻仰了摩崖石刻,品尝了天乙泉那甘冽的乳白色泉水,直到宾主尽欢之后,这才告辞下山。
待回到即墨城中时,已是数日过去。
才刚进门,便有墨家的门人前来传话,告诉陈阳来自天师府的援手在昨日便已到了,
如今都借宿在城內客栈,且带头的並非是陈阳熟悉的玉琪真人,但也是他的旧相识一一张成松。
天师病重,作为其一双儿女的张玉琪自然是片刻不能离开,一直隨侍在其父亲身旁。
如此分身乏术,二人也就只有通过朱雀辟邪镜相联繫。
因为宝船还差一点收尾的工作,左右无事,於是陈阳便再度出门,打算去城中的客栈拜访,见一见天师府的来客。
在这世上南来北往的人,无论是出自何种目的,难免需要个歇脚、打尖的地方;而即墨城內所匯聚的人,都来自天南地北,以至於客栈之內也能见到许多胡人,除西洋人、崑崙奴外,还有不少南洋小国之人。因为並非正式使节,所以凭藉他们的身份,自然是住不起专用於招待外国人的馆舍,唯有自己掏钱寻觅住处。
天师府眾人下榻的客栈外,有一老店名为“墨泉”,是即墨城里生意最为红火的酒肆,背后大老板正是墨家,其店则以“即墨老酒”出名。
此老酒为黄酒的一种,酒液清亮透明,风味別致,营养丰富,酒色红褐,盈盅不溢,
晶莹纯正,醇厚爽口,有舒筋活血、补气养神之功效,始酿於北宋时期,主要以“泰米”,也即大黄米为原料。而酿酒的诀窍在於“守六法”,也即“泰米必齐”、“曲必时”、“水泉必香”、“湛炽必洁”、“火剂必得”这六必。
美酒虽好,却不可贪杯,贪杯则必然误事。
陈阳从不饮酒,为的正是保持自己头脑的清醒与专注自製,但有些人却並不这么想,
在大白天就喝得醉的,將衣领也给解开,袒露著胸口四处寻畔,甚至影响了这墨泉客栈的生意。
只见这人高鼻深目,生得一身雪也似的肥,躺在那里如同一块上好的五肉,將大门挡了个正著,身上酒气熏天,令得原本前来吃饭饮酒的客人见状,也唯有捏著鼻子、
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