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解咒,半途休息
陈阳尚未说什么,而徐弘远反应过来,疑惑不解:“先前还说守备如何森严,又如何重视,眼下又说是假的—-怎么,你们东瀛人喜欢大费周章地供奉假货么?师父,我看这人说话不大可信。”
“..—神器的真假並不重要。”
陈阳摇了摇头,他似乎已从某种强烈的痛楚中缓了过来,长出一口气。
“重要的是其意义,也即名位,是皇权的象徵。东瀛与中土不同,倭人的天子並不仅仅是一国之君,也是神道领袖。所以,那什么神宫和那什么什么神宫里所供奉的,不仅是神器本身,也是皇室的正统性、一国的基石。”
“就算神宫里的是假的,也得是真的;而就算外界另有真的,也必须是假的。”
云里雾里的一番话,令眾人似懂非懂,苗月儿见陈阳病症褪去,心中鬆了口气,顺嘴道:“那这不是指鹿为马么?”
“这就是所谓权术,中外概莫如是。”鲁矩在这时出言道:“不过,鹿也好,马也罢,我想与我们並无千系。既然那什么神宫里供奉的不是真品,我们行起事来也就方便了。现今,还是找到镜子为道兄疗伤要紧,若是咱们先前的猜想是真的,那这镜子上或许也有线索。”
“.—是伊势神宫。”土御门晴浩阴柔而清秀的面上浮现出色,“你们是故意的罢?还有,什么线索?”
“啊?我有说这话么?”鲁矩装傻道:“大概是你听错了吧———”
这诚实忠厚的矩子如今也学会装糊涂了,也不知是跟谁学的——-陈阳念头只是一闪,隨即和顏悦色地道:“阁下对那三样神器可谓知之甚详,想来,你多半也知道真品何在?”
“这是自然。”土御门晴浩答道:“其实,不止是我,还有更多人也知道神器的下落·陈掌门似乎对我东瀛有些了解,不知可曾听说过坛之浦?”
陈阳还未答话,心忧他身体的苗月儿已出言催促道:“东瀛的事我们並不关心,你若有话还请赶紧说吧。”
见陈阳面色如常,而其身后的苗月儿眉眼之间隱含忧色,土御门晴浩立即便猜到了些什么,也不出言点破,只道了声抱歉。
“简单来说,坛之浦此地,曾爆发过一场决定东瀛命运的海战,也正是在此战中,年仅八岁的安德天皇在其祖母的怀抱下,挟著三样神器跃入海中。传闻,
后来打扫战场之时,八镜、八尺琼勾玉浮出水面而被兵土所得,唯有天丛云剑不知下落。”
话说到这,便是再笨的人也反应过来,“其实,不只是那什么剑,便是玉、
镜也同样是品,是为了保持皇室的存续而生造出来的。”
话都说到这里,土御门晴浩也就再不遮遮掩掩,坦然道:“正是如此,而这三件神器如今大概仍沉没於坛之浦的水下。”
陈阳思了一会儿,又问:“既然知道神器沉没的位置,何不打捞上来?”
“坛之浦所在的马关海峡,乃是瀨户內海的西门户。虽然狭窄,到底是在大海之中,大海捞针又岂是易事?”土御门晴浩道:“数百年来,也有不少人曾想要试著打捞,却至多只是找到些船体的残骸。”
“听这意思,阁下是打算让我们帮忙?”
“不错。”土御门晴浩承认道:“我此番在中土游歷,也听闻了搬山道人的大名。陈掌门作为本代最出名的搬山,纵使是传闻中的祖龙陵,亦能自由来去。
想来在这海中找到失落的神器,对你而言並非难事。”
陈阳神色微动。
他进入祖龙陵一事做得极为隱秘,並未对外宣扬。除自己人外的知情者,也就是齐仙盟主一行,如今也都葬身於彼处,这人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人怕出名猪怕壮,干陈阳这一行当的更是如此。这倒斗又不是捉妖降魔,干也就干了,自然是不会傻到向全天下宣扬。
赵岳临走之时,陈阳还特別交代过他,让对方对此行之事守口如瓶。所以,
这风声万万不可能是自己这方放出去的。
土御门晴浩见状,轻笑几声,竟有几分魅態,他道:“陈掌门不必疑心,这是我推断出来的。你也知道我曾在北朝有过官面上的关係,自打那盟主失踪,齐仙盟就已是树倒散,而那盟主最后去的一处地方就是祖龙陵,所为的正是几样自东海带回来的宝物。而陈掌门又恰好是被宝物所伤—.”
“你倒也是消息灵通,神通广大.”对於这一面之词,陈阳並未尽信,只道:“既然如此,我就应承你这事。至於能不能成,就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陈掌门能够答应,已令在下十分感激,不敢再有所奢求。”土御门晴浩起身行礼:“那么,我就在坛之浦恭候陈掌门到来了。”
语毕,这位倭人术士的身影如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迅速干,最后原地仅剩一张三寸长的单薄纸人。
“此人又是以这化身之法来见师父—明明是要请师父办事,居然不真身前来,实在无理。”徐弘远上前將其捡起,见这纸人的身上还以墨笔勾勒了些线条,於是笑道:“师父,你別说,这纸人画得还有些神韵,尤其是这两条短腿..”
“少说几句。”陈阳提醒道:“这张纸上还残留有他的法力,你捡起来便是承了因果,当心他以此为媒介给你下咒术倭人的阴阳师虽粗通五行、阴阳之道,但行事向来诡,不可不防。”
提醒自然是出自好意,却多少有点晚了。
徐弘远像是被虫咬般一个激灵,將手上纸人丟下,而那纸人还未等落地,便已化作一阵灰烟消散,风中隱隱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怪异腔调,“出言不逊,让你痒上两个时辰,到时便消。”
话音才落,徐弘远將手掌举起,只见已是又红又肿,活像个发麵馒头。
“嘶,好痒!”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断地抓挠著这只手,“这人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