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瓷碗落地,碎了满地残渣。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滚开,快滚开!”
“你这下贱的蛮子!可知我是谁?我可是堂堂沛国公府的嫡女!”
………
“爹娘救我,哥哥救我,裴郎,裴郎!呜呜呜,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陆惜寧放声哭闹,像只受伤的小兽,把自己蜷缩在了角落里。
师太见状,忙上前安抚道:“莫愁啊,先前的事怪不得你,归根结底是那几个北燕蛮夷实在囂张跋扈,你,你放心,除了咱们庵里的尼姑,不会再有其他人晓得了……你呢,本就不是咱们庵里的出家人,不过是暂且待在这儿修行的…那並非你本意,菩萨是不会怪你的……”
说著,还示意一旁的尼姑们,把陆惜寧按住了。
可怜的陆惜惜又被灌了一碗药,这回灌的是红,与普通的避子汤不同,红葯性很大,往往一碗下肚,就能让女子彻底失去当母亲的权利。
陆惜寧呛得直咳嗽,脸都憋得通红无比。
老尼姑一边念著阿弥陀佛,一边好言相劝:“事已至此,你就认命罢!这碗红灌下去,不是害你,而是为你好!你想想看,你一个黄大闺女,进了咱们庵里,若到时候大了肚子,让旁人晓得了,传扬出去后,指不定以为咱们庵是什么下九流的腌臢地!”
陆惜寧浑身无力,如同一滩烂泥,软绵绵地倒在脏污破旧的被褥上,听著师太的话,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默默流泪。
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满是深深的怨毒。
“那蛮子离开前说了,让咱们无论如何把你救回来。他们还得在京城待一阵子,这往后,往后隨时都可能回来……”老尼姑说这话时,脸上也浮现出了嫌弃和愤怒。
奈何那些蛮子似乎身份特殊,纵然在尼姑庵里狠狠闹了一回,也没有官兵过来查。
甚至还派人过来封口,不许他们胡言乱语。
“你呢,也別总想著自己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了,也別总盼著回家回家,这儿往后就是你的家!”老尼姑握著陆惜寧冰冷的手,又嘆道,“只当是被野狗咬了一口……”
“滚!”陆惜寧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终於吐出了一个字眼来。
整个人像是发疯的母豹子,连头髮丝几乎都要竖起来了。
眼里迸发著猩红的血色,恨不得將这些贪生怕死,假慈悲的尼姑们通通杀光,一个不留。
“哼!反正老尼话已至此,听不听隨你!但你若是想死,那是休想!”老尼姑立马翻脸了,吩咐道,“来人,把她捆了,嘴里堵紧了,千万別让人寻了短见!往后再有蛮子来,也不必回稟了,直接把人往这儿引!只要不嚯嚯到咱们,隨便那些蛮子作甚!”
语罢,就摔开门扬长而去。
陆惜寧被五大绑在床榻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可笑她一朝坠落泥潭,如今被所有亲近的人拋弃,如一个玩意儿般,任由人隨意作践。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陆晚音,居然死得那样轻鬆!
不,她不能就这么自甘墮落,更不能放弃!
她得逃离这个魔窟,得攀上更厉害的权贵,她要报復所有愧对她的人!
定要將陆晚音的尸骨从坟堆里扒出来,挫骨扬灰!
否则难消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