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望星微微点头,开口却毫不客气:“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被敌人牵著鼻子走呢?”
哦,原来关师傅已经开始给我上课了。
我摇摇头:“没办法。他们手里拿著1號卣,还拿郑弈的命要挟我。”
“好。第一,我要表扬你,自觉把同志们的生命安全放在首位,而不是莽撞得跟犯罪分子硬碰硬;第二,我要批评你。〈孙子兵法〉中,带兵打仗的將军有五个大忌——必死、必生、忿速、廉洁、爱民。你数数,你这五个弱点都快占全了。”关望星看我一眼,说,“既然你现在是我的徒弟了,接下来一切行动必须听我指挥,出现任何情况,都要及时、如实向我上报。”
“您放心。”我保证道。
关望星没再多说什么,他偏偏肩膀,把手里“麦穗”警衔重新安装回自己肩章上面。
我眼尖,忽然看见这个武装到牙齿的关师傅——他的左手小拇指,似乎不太灵活。
“您的小拇指,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我却后悔了。因为我刚刚看清;他的左手根本没有小拇指!
“被截肢了。”关望星安好他的警衔,轻描淡写地说,“当年我在外地追捕一个盗墓团伙,快把他们逼出盗洞的时候,他们还负隅顽抗,突然往洞外扔出一包炸药。当时我身后都是围观的群眾,我乾脆用手掌接住了炸药包。”
我直接愣在原地。关望星看著我,还以为我被嚇到了,笑著动了动被整齐切掉的小拇指,说:“不太好看吧?其实我还算幸运,本来整个手掌都被炸烂了,都要截掉呢。”
我被震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您,您真了不起。您为了群眾,甘愿將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和平时期,我们警察是牺牲最多的职业。我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关望星丝毫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他弯腰,拾起那一根盗墓探针,细细打量著什么。
我也缓过神,一手按著盗墓分子的肩膀,一手控制他的手肘,让他继续蹲好。又朝郑弈招招手,示意郑弈来简单问两句。
郑弈激动得声音微微发抖,气得连姓名住址基本信息都忘记了,直接问:“你你你刚才拿的是什么武器?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警察?”
“那是探针。”盗墓贼不敢直视郑弈的眼睛,低下头去,也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只想逃命,一时情急......我没想伤人......”
我冷笑一声:“你都快捅瞎我这小兄弟的眼睛了,还没想伤人?”
盗墓贼不住的道歉。
我完全不听他那假惺惺的道歉。抬头看看,这里四面环山。只有惟一一座宅院,宅院的屋瓦也光禿禿的,没有摄像头。
我回头看看关望星,请示。
关望星没说什么,也默许了。
“郑弈,你別管了,回去吧。”我拍拍郑弈的肩膀,“顺便告诉其他人,先把警车开到村口等著,我们俩马上带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