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大壮，过来搭把手，把这些料子分类整理一下。”

李秋生和王大壮两人虽然累得够呛，但还是乖乖地过来帮忙。库房里闷热潮湿，汗水顺著他们的额头往下淌。

三人忙活了半天，总算把布料按照顏色和种类分门別类地码放好。

“哥，今天太晚了，要不我们就在厂里睡吧？”

王大壮打了个哈欠，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李秋生也跟著附和：“是啊哥，反正厂里也有空床，省得来回跑了。”

李东生摇摇头：“不行，这么晚了，你嫂子肯定担心。”

“这样，你们就在厂里休息吧，我得赶紧回家了。”

说完，他跨上自己的二八大槓，车铃“叮铃铃”地响著，消失在夜色中。

一到家，李东生就把李秋生动心的事告诉了金和李春。

“真的？秋生那小子终於转性了？”

李春一脸惊喜，隨即又有些担忧，“不过，陈厂长的女儿，那可是个高枝儿，咱们秋生能配得上吗？”

金笑著说：“二姐就別担心了，陈晓燕说不定就喜欢他这股子劲儿呢！”

李东生也附和道，“秋生现在知道上进了，晓燕姐又是个善良的姑娘，说不定还真能成呢！”

李春听了，也露出了笑容：“成不成的不说，秋生这小子是该想媳妇了！要是真能和陈厂长的女儿成了，那可是咱们老李家祖坟冒青烟了！”

李春走后，金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又给李东生沏了杯浓茶。

昏黄的灯光下，两口子凑在桌前，摊开了一堆帐本和票据。

金纤细的手指在算盘珠子上拨弄得飞快，噼里啪啦的算珠声在静謐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东生，这帐不对啊！”

金秀眉紧蹙，语气中带著一丝焦虑，“这一个月下来，咱们的成本都快赶上收入的两倍了！这…这要是照这样下去，厂子迟早得关门大吉啊！”

李东生接过帐本，粗糙的大手摩挲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

沉吟片刻后，他柔声安慰道：“金，別慌，新厂子开办初期，成本高点儿是正常的。”

“你想啊，又是买设备，又是招工人，哪样不要钱？等咱们的生產规模上去了，销路打开了，这盈利空间自然就大了。”

金还是忧心忡忡：“话是这么说，可这投入也太大了！我听隔壁王婶儿说，他们家亲戚开的那个小饭馆，不到半年就赚回本了。”

“咱们这服装厂，猴年马月才能回本啊？”

李东生哈哈一笑，伸手轻轻颳了金的鼻子一下：“你呀，就是太心急了！王婶儿那小饭馆能跟咱们这服装厂比吗？”

“人家是小打小闹，咱们可是要做大做强的！”

“你想想，等咱们的衣服卖遍全国，甚至卖到国外去，到时候財源滚滚，你还愁什么？”

金被李东生描绘的美好前景逗乐了，嗔怪道：“你就吹吧！还卖到国外去，我看你啊，比秋生那小子还能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