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后走进了暖阁將门从外面关了上来,走到了陆婴的身边低声劝慰道:“主子不必难过,如果在陆家待不下去,咱们主僕几个大不了搬出来住。”
“搬出来?”陆婴眼底掠过一丝嘲讽。
她唇角噙著苦涩道:“我父亲最是个要脸面的,將有誥命在身的瓮城县主撵出去住,那是打了他的老脸。”
“这……不若……”王妈还是不敢將后面的话说出来。
陆婴猜得到王妈想说什么,她神情悽苦道:“我这样的身份,云州城哪家男子敢娶我?我这样的残败柳,哪家的男子能娶我?娶不起,不敢娶,我就是个没人要的东西!”
“主子!主子!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奴婢听著心疼啊!!”王妈跪了下来,抱著陆婴哭了出来。
“罢了,”陆婴起身扶著早已经头髮白的老僕,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我是个命苦的。”
她狠狠抽了一口气,眼底带著万分的决绝道:“你收拾一下东西,过几天我去郊外的桃庵里做姑子去!”
“主子?”王妈脸色煞白,被陆婴的决定给嚇呆了。
陆婴咬著牙道:“我不嫁人,也不能另立门户,我就做个尼姑,逃个活命,他们总不至於不让我去吧?”
“可是主子,您是有誥命在身的,平白做了尼姑,没得惹出风言风语来!”王妈担心陆老爷子会对自家主子不利。
“呵!不做姑子,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活活逼死我吗?”
已经到了沈家的掌灯时分,沈鈺珠急匆匆下了马车,直奔赵氏住著的莲轩而去。
她脚下的步子匆匆,两只手狠狠捏成了拳,眼底有恨!
赵氏和沈知书给沈知礼送了银子,如今也刚回到了沈府,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便看到沈鈺珠冲了进来。
“你……”赵氏和沈知书刚要说点儿体己话儿,不想一向不来这里窜门子的沈鈺珠居然来了。
“你们都退下!”沈鈺珠冷冷扫了一眼莲轩里伺候的丫头婆子。
那些丫头婆子,现在也是忌惮沈家大小姐的凶名,忙不叠地退了出去。
“云香守著外面,谁要是偷听,今儿我拔了她的舌头!”沈鈺珠的脸上一片青霜冷冽。
云香也不知道大小姐为何突然发怒,忙转身走了出去,守著暖阁的门。
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一个个俱是心惊胆战的,今儿大小姐是怎么的了,疯了吗这是?
赵氏和沈知书也是嚇傻了去。
隨后赵氏眼底晕染著一抹嘲讽看著沈鈺珠道:“呵,大小姐今儿是发的哪门子疯?我自认为这几天没有得罪过你吧?”
“说!今儿你是不是给礼哥儿送银子去了?”沈鈺珠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赵氏的领口。
赵氏顿时尖叫了一声,捂著头脸。
她没有想到沈鈺珠一上来就动手。
一边的沈知书也是急了,扑了上来撕扯沈鈺珠。
“沈鈺珠你这个贱人!你鬆手!你疯了吗?如今已经到了落钥的时间,你这是又去了哪个男人家里?惹了一身疯病回来了?”
啪!沈鈺珠反手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了沈知书的脸上。
她是练过武的人,沈知书自然不是她的对手,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她也不敢继续撕扯,忙向后踉蹌著退开。
“你滚远些!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沈鈺珠转身死死掐著赵氏的脖子道:“你是不是诱骗父亲將修河堤的银子拿了回来,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多少人?你这个贱妇!今儿我决不能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