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楚清音粗略地將额头包好,可刚包上的布条立刻又会渗出血来。
日头渐渐落到看不见的地方去,天空变成灰濛濛的顏色。
楚清音紧跟脚步,却还是在一个转角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这里大概是崖底,上面又高又陡峭,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爬不上去的。
说不定走到前面就能直接到山下。
可下山的路也不好走。
楚清音寻著脚印一步步往前挪著脚步。
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扶著旁边的一棵歪脖子休息。
四周寂静的可怕,她掏出衣袖中的护身符,“你会带我出去的是吗?”
鲜艷的血渍沾染到洁白的护身符上面,显得格外扎眼。
楚清音使劲抹掉,却也只是越抹越狼藉。
她舒了口气,將护身符戴在脖子上,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於看到了来之前停马车的地方。
“娘!”
楚清音兴奋地小跑过去。
却发现马车里空无一人。
他们都走了,只留了一辆马车给她。
楚清音心下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庆幸。
好消息是她有一辆马车可以回家,坏消息是她根本不会赶车。
山上的寺庙倒是烛火通明。
可从山脚再上去,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现在很累,累得连呼吸都困难。
现在的她只想窝在角落里好好地睡上一觉。
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冷的,凉风习习。
她小步钻进马车里,摩挲著脖子上的护身符,“你会陪著我的是吧。”
“云洲。”
“我好想你。”
楚清音睡了过去。
梦里,她居然再次见到了莫云洲。
他漆黑的眼眸紧紧地盯著她,眉头紧蹙,一脸杀气,“怎么受伤了?”
“谁干的!”
她勾上他的脖颈,像猫咪一样缩到他的怀里,“你在生气?”
“对不起,我该等你的。”
莫云洲眉毛皱得更紧了,他捏著楚清音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楚清音!告诉我,谁干的!”
楚清音委屈巴巴,“摔的。”
“楚宛瑶设计我,说我要杀她。
为了救她,我们都掉下来了。”
“她的演技好拙劣哦。”楚清音眼神痴痴,“可他们却还是都相信她。”
“你相信我吗?我没有想要害她。”
莫云洲看著她遍体鳞伤,却还是执拗於相不相信的事情,没来由得火气直冒,“蠢货。”
“连你也不相信我。”
楚清音落寞地低下头却又被眼前人强行抬起。
四目相对。
裴玄那双瞳孔愈发冷冽。
“你要做的不是让別人相信,而是让不相信的人全部闭嘴。”
“你跟著我五年了,怎么愈发没有脾气。”
五年?
楚清音脑袋中『轰』的炸雷。
抬眼,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莫云洲,而是裴玄。
他怎么找到这来的?
楚清音心虚,低头诺诺道,“头好痛,你就別说我了。”
她怎么敢有脾气呢?
从小就在爹娘的打压下长大,只因她生下来便是个赔钱货。
后来被当地有权势的人欺负,他爹娘也不敢吭声,反而要將她卖了去给全家买口粮。
后来辗转到了京城,也不过是楚家的一个移动血包而已。
就算现在跟了裴玄,也不过是个连下人都不待见的京圈笑柄而已。
久而久之,她好像学会了妥协和顺从。
楚清音背过身,不想再看对面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马车在往山下走。
道路的顛簸让楚清音感觉骨架都要被顛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