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善:“德亨啊,我一直很奇怪,你胆子是怎么长的?你阿玛是不是从下就给你喂熊心豹子胆?”
德亨:……
“你想多了,我现在心里可是怕死了,就靠皇上救命了。”
海善嘁了一声,道:“我可是丁点看不出来你有哪里害怕的,喂,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倚仗?说来听听?”
德亨不理他,道:“快点走吧,耽搁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赶回营地天都要黑了,草原上最好不要赶夜路。”
海善看看天色,只好放过德亨,在仆从的搀扶下上了马,和众人一起,全速朝营盘奔去。
等德亨他们回到营地之后,果然天已经黑了。
他们一起去帐殿复命,在帐殿皇城与网城交界处,遇到了胤祥。
胤祥在监督行杖刑,被打的几个人也很眼熟,就是格里芬之流。
胤祥看见德亨几个,道:“太子和直郡王在见驾,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德亨和讷尔苏三人对视一眼,从他们眼中看出了茫然不解。
吴什上前,跟胤祥请命道:“还请通传,侍卫吴什复命。”
胤祥颔首,道:“你且候着。”回头吩咐了一人几句,这人快速去到帐殿前,回禀吴什请求复命的话。
大约半刻钟,赵昌亲自来传话:“吴什,皇上召见。”
众人见是赵昌亲自来带吴什,不由心下更是惊异了几分,这情形,他们更加看不懂了。
讷尔苏浑身疼,偏现在又不能离开,只好席地而坐,海善和普奇也都坐了下来,德亨见状,就跟他们坐在了一起。
胤祥抱臂看了他们一眼,也没管,只是眉观鼻鼻观心的抱臂站在一旁监刑。
讷尔苏小声问德亨道:“这一个多月,都发生了什么?”
他离开行围队伍一个多月,再见,觉着营地里氛围奇怪很多,这不得不让他在意起来。
海善也喃喃道:“太奇怪了,一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普奇虽然没说话,但他的眼睛看着德亨,明显是要他解惑的意思。
德亨点头道:“我也不知道。”
你说不知道,你点头什么啊?
但讷尔苏三个都是人精,尤其事关皇家这点子事儿,神经不是一般的敏感,见德亨这样,他们顿时就明白,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了但不能说的事情发生了。
于是他们都缄默了。
此时不说话才是不给自己招祸的良方。
夜渐渐深了,德亨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讷尔苏和海善穿的少,受到寒气侵袭,都抱着手臂打起了哆嗦。
德亨因为胤祄和弘晖、德隆在前,他是一点都不敢马虎,身上早就穿上了带绒的厚衣裳,他临出营地前,还披了披风,此时将披风一裹,除了觉着肚饿,并不感觉寒冷。
杖刑早就行完了,胤祥都巡完一遍营地回来了,见到德亨和讷尔苏四个还在这里,不由问道:“皇上没宣你们吗?”
几人摇头,海善央求道:“十三阿哥,求您再去通报一声,我等……身上疼的很。”说着还捂着嘴咳嗽一声,拿开手掌,看着掌心,赫然是一大口鲜血。
胤祥大惊。
海善对胤祥虚弱笑笑,然后眼皮一翻,直直朝后倒去。
德亨眼疾手快的在他后背托了一下,好让胤祥及时将他拉住,胤祥大声道:“快,叫御医!”
海善可不是一般的宗室,他是常宁的袭爵儿子,是康熙帝的亲侄子。
一通兵荒马乱,德亨几人总算进来御帐,只不过,德亨和普奇是跪在地上,海善是躺在地上,讷尔苏,他是半瘫在地上。
他解开了衣裳,露出了红肿淤青的脊背,对康熙帝哭诉道:“皇上,我等不怕战死、不怕累死,唯不愿屈辱而死……”
普奇俯首,以额触地,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嚎啕大哭,哭声闻着心酸。
德亨……
德亨同样跪着,他是垂着眼,泪珠儿一串一串的往下掉,无声的哭泣。
陶牛牛跪在他半步远身后,叩首替德亨请罪:“三位爷是为了护住奴才主子才遭此横祸,请皇上明察,三位爷对太子殿下并无不恭不敬之心,奴才主子才十岁,经不起太子殿下一脚,请皇上明察,请太子殿下恕罪。”
康熙帝看着凄凄惨惨戚戚的四人,不由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