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德亨没有和胤禛促膝长谈,他被叶勤给提溜走了。
看叶勤跟牵头不听话的驴子似的将德亨给拽走,弘晖不免有些为小伙伴担心, 道:“德亨不会挨板子吧?看叶将军很生气的样子。”
胤禛老神在在捧书喝茶,闻言施施然道:“叶勤奈何不了他。”
弘晖非常想问一句:叶勤可是德亨亲父,他奈何不了德亨,谁能奈何的了德亨?
您吗?
这话, 弘晖是打死都不敢问的。
叶勤将儿子提溜走去教子,胤禛这里也没闲着:“弘晖,你近日跟着你额娘进宫、赴宴,可有耽误功课……”
叶勤将德亨给拽到纳喇氏跟前。
就像弘晖说的,儿子女儿都在跟前,就算在圆明园住上两天也是能行的,所以,今晚国公府一家子就在圆明园歇下了。
萨日格去和依尔哈作伴去了, 鸣晓在德亨院子里等他, 因为两人都大了,四福晋又给弘晖安排了通房, 两人早就分开,住单独的院子了。
四福晋给叶勤和纳喇氏安排的独院,就在德亨小院隔壁,一家子住的很近。
纳喇氏带着幼子三儿住,叶勤拽着德亨回来的时候,纳喇氏正在洗漱卸妆, 小三儿由侍女陪着在炕上玩儿。
见到丈夫气势汹汹的拽着大儿子回来, 纳喇氏吓了一跳, 忙起身问道:“怎么了这是?”
将儿子从丈夫手底下扒拉出来, 藏在自己身后。
这也是做母亲的本能了。
还不知原委,心就先偏到儿子这边了。
叶勤见这样,气的手指头都抖了,指着德亨怒道:“你问问他,他想做什么去?看四王爷那一口拒绝的样儿,这小子肯定提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是一直瞒着咱们呢。要不是我舔着脸听四王爷议事,到现在咱们还被他蒙在彀里,还不知道他有这样野的心思呢!”
许是少见父亲如此狰狞模样,在内屋伺候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一直在炕上玩儿的小三儿也被吓住了,咧嘴大哭起来。
德亨忙上前将弟弟抱起来哄他,纳喇氏被这一左一右的爷儿仨给弄懵了,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先去劝谁。
到底是个泼辣的,她一摔帕子,叉腰对丈夫喝道:“你吼什么,吼什么!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这样急赤白眼的,看把孩子吓的。”
叶勤没头苍蝇似的在地上转圈圈,跟纳喇氏吵架,他从来没有赢过,他不去自取其辱。这还是在别人家园子里,也不能吵狠了,让人瞧着不像话。
嘴上只喋喋道:“都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的,你去问问他,他要去做什么去,偌大个京城装不下他了,还想去海上,你去问问他……”
“你说什么!”纳喇氏听到“海上”两个字炸了。
四王爷这些日子在朝上主张的什么事儿,别家夫人可能不知道,纳喇氏是知道的。
儿子不避讳萨日格朝堂上的事情,萨日格知道了,纳喇氏就知道了。
私心里,因为怕儿子将女儿给带成卓克陀达和月兰那样的,纳喇氏就对女儿看管的很“严”。她的严,就是随时知道女儿在做什么。
她认为,只要知道女儿在做什么就成了,女儿比她有见识,她虽然听不懂也看不懂,但也知道女儿没有不学好,就行了。
她不仅知道四王爷主张开海运她还不知道这个海运就是她的好大儿开的头她还知道近日朝廷抓捕了一个海盗头子,天老爷,她儿子要去海上做什么去?
想想就可怕!
纳喇氏喷火的眼睛从丈夫对准了儿子…们。
“呜,额娘,你好可怕呜呜……”刚被哥哥哄好的小三儿又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纳喇氏一把将小儿子从大儿子怀里抢过来扔丈夫怀里,一上手就搢住了大儿子的小嫩耳朵,咬牙威胁道:“你阿玛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所以说,一物降一物。
叶勤是奈何不了德亨,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他将儿子送德亨老娘自己老妻这里来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德亨哀哀求饶道:“娘,额娘,额娘,快松手,疼,疼啊……”
纳喇氏松了丝力道,骂道:“你还知道疼啊。你跟老娘老实交代,你阿玛说的是不是真的!”
德亨只得歪着半边身子解释道:“额娘,阿玛诓您呢,您也不想想,那海上是我想去就能去的吗?四王爷不答应,皇上不答应,我连这京城都出不去,还去海上,我倒是想去呢,我去的了吗?”
纳喇氏眨了眨眼,问道:“你真没去?”
德亨简直冤枉死了:“额娘,您刚才是不是听漏了?阿玛说我是‘想去’,不是要去,也不是现在就去了,根本没有的事儿,哎哟我的耳朵,真是受老大冤枉罪了哎哟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