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亨嘱咐刑部堂官, 看好郑尽心,不要苛待了他,更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等皇上巡视京畿回来,可能会召见他。
一听说皇上有可能会召见郑尽心,堂官心下一凛,正色答应下来, 一定看好了郑尽心。
天色还早,德亨出了刑部,直接带人回了畅春园。
在内阁大门口,德亨和阿尔松阿告辞。
阿尔松阿将簿册交给德亨,邀请道:“过几日,我们家要为二妹妹办及笄礼,也是庆贺二妹妹指婚十七阿哥,那天你也去喝杯水酒吧。”
阿灵阿次女, 指婚十七阿哥胤礼。
只是, 相比于大孙女儿喜庆洋洋,这位次女, 就有些沉寂。
不过,毕竟是皇子嫡福晋,该有的礼仪排场还是要有的。
德亨道:“我恐无闲暇,到时,厚礼奉上,在此先向你们家道喜了。”
阿尔松阿笑笑, 道:“也罢, 反正纳喇夫人是一定会到的。”
德亨:“也不一定, 我三弟要种痘, 我额娘需得避讳,免的冲撞了。”
阿尔松阿一时有些结舌。
德亨见他这样,就笑道:“你放心,等十七阿哥大婚,我是一定会去吃酒的。天也不早了,你我就此别过吧。”
目送德亨背影离开,一直跟着阿尔松阿的小厮不由道:“主子,这位德公爷也太难处了些,您都这样低声下气了,您也是咱们府上说一不二的主子,何必呢?”
阿尔松阿板着脸定定看着这小厮。
小厮见状,立即跪下,不敢说话了。
阿尔松阿道:“你……跟我多久了?”
小厮:“少说五六年了。”
阿尔松阿点头,道:“五六年了啊,年头也不短了,没少从我父我母那里拿赏银吧?”
小厮闻言,涕泗恒流磕头不止:“主子冤枉奴才了,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阿尔松阿不耐烦听这些,只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你无需做此形状,让人见了笑话,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替我跟阿玛带句话:我能留你在身边,是因为我不怕你跟他传信儿,只是,好歹送个有眼色的来我身边伺候,若是惹恼了我,我也是有少爷脾气的。行了,滚吧。”
说罢,不再管这小厮,自顾自的入外班侍卫处找人喝酒去了。
小厮见主子如此无情,将他说弃就弃了,心下又是惧怕又是悲愤,在原地站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好法子出来,只能回钮祜禄氏在京郊的园子,禀报家主阿灵阿去了。
德亨可不知他走了阿尔松阿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去畅春园大门堆拨房查看了出入记录,见胤禛已经回圆明园去了,他也不再入畅春园,转而去了圆明园。
圆明园这里,除了胤禛、四福晋、弘晖这一大家子,叶勤和纳喇氏也在呢。
德亨团团给长辈们请安,然后坐在了纳喇氏身边,笑问道:“今儿怎么这么全乎?您和阿玛没回小园吗?”
今日端静公主府设宴,德亨临时走开,叶勤和纳喇氏一直坚持到最后散席。
纳喇氏笑道:“我是知道,你必在这里的,这不,接上你一起回。”
不待德亨回答,四福晋就道:“那小园里冷锅冷灶的,就一座屋子,哪里够住,不如今晚就在圆明园歇息了。”
四福晋一看胤禛的脸色,就知道这爷俩儿晚上肯定有话要说,她作为贤内助,当然要将德亨给留下了,不能让他跟纳喇氏走了。
德亨纠正道:“四额娘,那是一栋三层高的大楼,不是一座屋子,里面房间多的很,三层都能住人的。”
住惯了深宅大院的人,可能不习惯住楼房,但德亨得为他的小城堡正名。
他的小园,正经不小的。
弘晖却是笑道:“天老爷,睡个觉找本书还得爬楼梯,爬上爬下的,你也不嫌麻烦?每次去你那里,我都觉着是住在城墙头上,难得你是怎么住的习惯的。”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被带来圆明园和弘时作伴,此时被萨日格和依尔哈小姐姐们带着的小三儿听到大人的笑声,也跟着“咯咯咯”拍手大笑起来。
他是听不懂,但笑就对了,重在参与,要的就是这份欢乐的气氛。
他一笑,屋子里笑声更是此起彼伏。
弘晖刚才的话说的诙谐。
虽是玩笑之语,但不得不说,弘晖真相了。
这城堡,可不就是带堡垒的城头吗?
弘晖对纳喇氏道:“左右弟弟妹妹们都在身边,夫人不如今儿晚上就住在园子里,要是府上没事,干脆就在园子里多住些时日,也看看这园子里的景致,松散松散筋骨。”
纳喇氏忙道:“那怎么行,别的不说,我家三儿要种痘了,这个可不能假手的。”
在别人家园子里种痘算什么?自然是要回京城自家才便宜。
一听到种痘,四福晋就和纳喇氏聊了起来,德亨也兴致勃勃的在旁插话,胤禛一连给他使了好几个眼色,结果,他愣是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