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隆摇头,道:“整日待这里吃鱼,有些腻歪了。”
德亨和阿尔松阿整日对着船图研究,有事情可干,德隆看不懂船图,听他们说话研究怎么改进船形,只会昏昏欲睡,实在是没意思极了。
德亨也知道德隆的脾气,那是个坐不住的,想了想,就道:“皇上不是还让我查朝鲜人越界杀人案吗,皇上也曾下令给蒙俄洛,查其中原委,蒙俄洛一定知道一些内情。我走不开,不如你去事发地点探查一番?”
德隆眼睛一亮,道:“这个差事好,不过,我只能断案,可不会看什么边界。”
德亨:“我派两个人跟着你去做助手,帮你看。”
德隆笑道:“最好不过了,我去找舅舅说去。”
目送德隆离开,德亨问阿尔松阿道:“你还好吧,还想吐吗?”
阿尔松阿已经缓过来了,只是脸色还是苍白无血色,摇头道:“没事儿了,你无需担心。这是郑尽心传来的消息,你看看。”
德亨接过信纸,仔细一看,挑眉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郑尽心信上说,一大群商贾载着米粮货物来到辽河口,预备沿辽河而上,来拜见德亨。
阿尔松阿见德亨喜形于色的模样,心觉不对,不由问道:“你什么意思?”
德亨对阿尔松阿笑道:“不瞒你说,我本有想沿河北上,巡查一遍黑龙江的打算,只是来到船厂,看蒙俄洛不作为的样子,这打算就打消了,现在好了,有了这些商贾,我再从船厂这边调集一批战船开道,带着他们,正好在夏季无冰之时,将黑龙江河道巡视一遍。也算是给沿江渔猎百姓,送一些日常物资过去。”
听德亨详细说着自己的打算,阿尔松阿只有一个想法:“你疯了。”
德亨讪讪:“……也没那么夸张吧?你要是不想去……”
“我不可能不跟你去呕”阿尔松阿一激动,又开始干呕起来。
德亨见他这样难受,忙上前帮他拍背,谁知道,被他一下子躲了过去,德亨伸出去的那只手悬在半空,尴尬的很。
真生气了?
阿尔松阿一面干呕,一面躲着他,还要抽空努力道:“腌臜的很,你别呕…碰、碰我。”
原来不是生气了。
德亨摸了摸鼻子,将空间让给侍奉的奴才,自己坐的远远的,等他缓过来。
不管阿尔松阿说什么,德亨巡视黑龙江的决定,已经定下了。
傅尔丹一听德亨的决定,第一个反对:“皇上没下此命,恕奴才不能苟同。”傅尔丹跪在德亨脚下,德亨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他要死谏!
这个小主儿,真是胆子大出天际去了。
德亨无法,只能问蒙俄洛道:“你多久没有巡视黑龙江了?”
蒙俄洛:“皇上未曾有命……”
德亨:“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说多余的。”
蒙俄洛:……
德亨:“你不会自从上任以来,一次都没有巡视过吧?”
蒙俄洛:“皇上……”
德亨:“不要拿皇上说事,我知道皇上的谕令,一年一次巡视,至少三年两次,我也查阅过船厂档案,船厂近些年出船次数和数量,都有记载,几乎没有。蒙俄洛,你如此玩忽职守,你可知罪!”
蒙俄洛双拳握紧,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狠狠盯视着德亨。
德亨冷笑道:“好个蒙俄洛,知罪不改,那就去御前自辩去吧,希望到时候,你也如现在这般有骨气。”
说罢,不再理蒙俄洛,是拿出御赐令牌,给傅尔丹,道:“傅尔丹,你可还记得临出发前,皇上说的话。”
傅尔丹:“……让奴才等听您安排。”
德亨收起令牌,将他扶起来,这回,傅尔丹没有死定不动,顺势站起身,无奈的看着德亨。
德亨道:“我现在的打算,就是去巡视黑龙江,你留在船厂,配合德隆调查朝鲜人越界杀人案,人手我带走一半,随我出行。”
傅尔丹斩钉截铁道:“不行,奴才得的命令,就是随身护卫您的安危,否则,奴才就是用绑的,也要将您绑回京。”
德亨:“德隆这里……”
“德隆不是小孩子了,也自有人使唤,奴才不担心他。”傅尔丹硬邦邦道。
德亨哼哼:“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还不是寸步不离的守着?”
傅尔丹的怨气都要逸散出来了:“您还不如小孩子呢。”
小孩子不听劝,可以用棍棒让他知道疼,德亨这里,你就是用上棍棒,他也能将棍棒化为己用,十分棘手!
在等待商队到来的时间里,德亨开始清点和挑拣船厂人手,准备全都带走。
他确定以及肯定,蒙俄洛和他不是一路人。蒙俄洛当面不敢得罪他,但等他一走,看着吧,船厂这些和他接触过的人,一定会受到无妄之灾,德亨也没给什么理由,将这些天和他接触过的人,不管是造船的船工,还是帮手的奴才,全都一锅端的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