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是。宫里有佟佳氏的奴才,咱们都知道,我也清理了不止一遍了,但还是防不胜防。昨晚宫中,皇上前脚召你们进宫,后脚佟佳皇贵太妃那里就知道了。我和皇太后都还一点消息都没有,连皇上连夜召你们进宫我都不知道,还是她派心腹奴才去叩我的宫门,我才知道了。”
弘晖怒道:“皇宫宵禁时,命奴才叩皇后的宫门,这皇宫到底是我爱新觉罗的,还是他佟佳氏的!”
皇后道:“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人我已经拿下了,现在是,皇上要如何对待皇贵太妃。”
弘晖深吸一口气,道:“皇额娘且在这里坐坐,我去与大臣们说。”
皇后拉住弘晖的手,担心道:“这,毕竟是后宫之事,应该先禀告给皇上吧?”
儿子啊,你爹还没死呢,前车之鉴,你可千万别替他做主啊!
弘晖拍了拍她的手,道:“儿子知道,儿子心中有数,佟佳皇贵太妃之事,不仅仅是后宫之事,现在也是前朝之事,儿子只是去跟简亲王这些宗室商议一下,要怎么禀告给皇上。”
皇后一听是去说给雅尔江阿听,顿时放心了,道:“你快去吧,让德亨留下来陪我。”
弘晖跟德亨点点头,去找同样在养心门另一头暂时歇脚的雅尔江阿、允禩、允禵他们去了。
德亨仔细打量着皇后的脸色,可惜,皇后脸上涂抹了脂粉,看不出原本的面色来,只是,疲惫之相显露无疑。
德亨担心问道:“额娘,您胸闷不闷?有没有恶心想吐?热不热?要不要儿臣叫点冰来?您想不想喝茶?……”
皇后和跟她来的宫女都笑了起来,皇后道:“我好着呢,就是早起了一个时辰,回头补一补觉就行了,不碍事。”
德亨道:“这怎么能是补一补觉就能补回来的?夜里有没有受惊?要不要太医来开一剂安神的方子吃一吃?”
皇后拍着他的手,非常平静且坚定,道:“只要你和弘晖都立着,就没有什么能惊的到我,你且安心吧。”
德亨:“……是。”
佟佳皇贵太妃的消息谁都不敢隐瞒,还是说与内侍苏培盛和赵拙言听了,让他们去回禀给雍正帝。
一个字,推!
只要知道的人多了,就不会只我一个担责了。
雍正帝恢复的很快,只两刻钟,就有旨意从养心殿传出来:
一是皇后治理后宫有功,赏赐珍宝和中药材若干,命回宫休息。
意思是,事情我知道,皇后你辛苦了,一定是给累病了,回去好好养病,多余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于是,皇后是被从养心门抬回长春宫的,宣了太医去诊治,是再没有精力管什么皇贵太妃的事情了。
您自生自灭吧。
这就是雍正帝的处置。
二是命允禄带领内务府护军把守后宫各宫门通道,遇到乱窜乱走者,不管是谁,不管拿的是谁的腰牌,看的是谁的颜面,先拿下交慎刑司审问。
三是命众王公大臣在养心门候着,随时等待召唤议事。
众王公大臣们齐齐叹息,都觉着,这养心门实在是太小太简陋了,很该命内务府赶快重新修建起来,至少有乾清门一半的大小和功能吧?
当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后来雍正帝在养心门外给他们修建了一个军机处,这就是后话了。
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今日的整个北京内城,全部戒严。
雍正帝一一召见某些人,加速处理佟府案和国家政务,对允禩和允禵两人绝口不提,好似将三刻钟之前的事情给从时间长河中抹去了一般。
德亨将皇后送回长春宫,确定她确实没有事情,长春宫伺候的人也都妥妥的,又派人叫了锦绣来长春宫侍疾,等到锦绣到了,夫妻两个对了下头,德亨就快速赶回了养心殿,回禀了一声,去刑部大牢见岳兴阿。
保泰在刑部大牢里摆了茶桌,一边听着那一边的隆科多一会沉默,一会胡乱攀扯,一边无聊的喝茶。
见到德亨来,喜道:“你可算来了,那个岳兴阿,嘴硬的我都想给他用刑了,因拿不准公主的意思,我竟一时不敢动他,啧。”
怕打坏了。
虽然不至于心疼,但毕竟是额驸,伤了公主的面子,总归也不好。
他跟端惠公主的关系可比跟德亨的关系亲密多了,哼,小德亨一般二般的都不爱搭理他,不如公主,贴心的很。
德亨道:“我去见见他,听他怎么说。”
保泰:“我带你去。”
德亨:“让人给我带个路就行了,你们在外头听着,务必要将他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
保泰惊疑不定的,这是要做什么?
德亨深深看着他,问道:“听清楚了吗?”
保泰咽了咽口水,点头保证道:“我务必会将你和他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都记录下来,然后报给皇上。”
德亨点头,道:“就是这样。”
岳兴阿见到德亨,眼睛大亮,笑道:“王爷,您来了。隆科多已经下狱了,您还满意吗?”
德亨笑了,他道:“你是说我满意隆科多下狱,还是满意佟佳氏灭门?”
岳兴阿神色凝固了一下,不解道:“您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