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他劈头盖脸一顿质问,她耐心彻底耗尽:“是又怎么样?”
这话一落,
李珣愣了下,一时间说不出话,阴森森地盯着她。
谢延玉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没完没了了是吗李珣?是又怎么样?是的话你还能悔婚吗?认清楚一点,你什么都做不了,你这条命握在我手里,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你只要还不想死,我就算叫你跪在这学狗叫你也得乖乖地叫,不是吗?”
李珣胸腔起伏着,
手被她拍了一巴掌,发出的清脆声响和她的话音夹杂在一起,他能看见手臂上淡红色的掌印,但感觉不到疼,好像整个人都经历了一瞬的空白期,随后感官才潮水般回笼,手臂火辣辣的疼,他盯着她,眼睛都气红了,见她转身要走,他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猛地把人给扛了起来!
失重感铺天盖地袭过来,谢延玉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已经被李珣扛在肩上御剑走了,
震惊一瞬间比生气都多,她头朝下,血液倒流,耳朵都在轰鸣,为避免头着地摔下万丈山崖,本能伸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然后把他死死搂住。
这样听话多了。
连骂都骂不出来,不然还指不定怎么骂他,多脏的话都轮着骂一遍。
李珣猩红着眼睛,不过半盏茶功夫就到了住处,他进了房间,手一松就能放开她,随便她这么高摔到地砖上会不会疼,会不会摔到脑子摔成个大傻子,但要松手的瞬间,感觉到她手臂紧紧抱着他背脊,他还是顿了顿,阔步往前,走到床边,直接把人摔在了软绵绵的被衾间。
随后他也欺身压过去,一只膝盖跪在她腿/间,手肘撑在她头边上,居高临下俯看她。
谢延玉头昏脑胀,苍白的脸色更苍白了,被砸在床上才缓过来,一抬眼就对上他放大的脸,浓丽的五官和猩红的眼,她勾出那枚定亲玉佩,要把它弄失效,嘴一张就要骂他。
结果下一秒,
李珣扣住她后脑,和要咬人一样吻下来。
于是骂人的话全都被堵了回去,舌尖被含住,只从喉咙里溢出来“唔”的一声,
这人按着她的手腕,吞/吃间,搅弄出一些湿淋淋的声响,动作很凶,但却将尖锐的齿尖收了回去,谢延玉被他弄得连眼尾都湿漉漉地泛红,尾椎都过电似的软下来,手臂本能圈住他的腰。
过了一会。
李珣才喘息着松开她。
他喉结滚动了下,将头垂下去,埋在她脖颈间:“不骂了?”
谢延玉并不畏惧李珣,情绪到了,想骂他便就随时能骂出来,
但被这么一打岔,一时间也没有很想骂人了。
他欺在她身上,两人贴得近,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能感觉到脖颈间他湿润灼热的呼吸,还有他胸腔中有力急促的心跳。她安静了一会,垂着眼睫,盯着他宽阔的肩,过了好一会,才风马牛不相及地回了一句:“……这次为何亲我,这也是你恨我的方式吗?”
李珣抬起眼看她。
他目光还是阴森森的,但因为情动,眼睛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因此不仅不唬人,还有种奇异的娇。他像是想用眼神把她撕碎一样,过了好半晌,才阴嗖嗖地扯扯唇,反问:“那你就这样由着我亲算什么?”
谢延玉淡淡道:“算我愿意。”
李珣原本以为她会讥讽两句,又或者骂他、反驳他,他都做好了与她之间剑拔弩张再吵一架的准备,什么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她会来这么一句,
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耳畔一阵轰鸣,好像脑子都要炸开了。
好半天后,
他突然直起身:“你——”
谢延玉也坐起来,开始整理衣服。
她没说假话,李珣没弄疼她,不管是从推进剧情的方面,还是从她自己身体感受的方面,她都没什么好不愿意的。她垂着眼睫,把衣袖上的褶皱理平整,等着他继续说。
结果紧接着,
听见他说了句毫不相干的:“你刚才挑的什么剑?”
谢延玉:“七尺长的重剑,就刚才我手上拿着的那把。”
只不过刚才李珣把她扛回来,她没来得及拿那剑,更没来得及结账,那剑自然就落在了炼器阁,现在还没关门,若要过去,也能再买回来。
李珣回忆起她拿着的那剑,过了半晌,冷笑了声:“什么破剑。”
破剑?
那是炼器阁长老所炼制的法器,已算不可多得的好剑,拿出去也能引得不少人称赞,怎么能算是破剑呢。顶多是她不太懂剑,选剑的眼光不够好,没选到那里最好的剑。
谢延玉刚想说话,但下一秒,就看李珣起身,把他自己那把剑扔到了她身边:“拿着。”
他的剑很有分量。
通体漆黑,也是七尺重剑,但与炼器阁里陈列着的那些剑不同,这剑引饱了血,剑下亡魂不计其数,光是放在这里,不出鞘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如果和这把剑比,
那炼器阁中那些剑,确实算不上什么好剑了。
李珣的剑,世人皆知,世人皆畏,名为太阴,是当世罕见的名剑。
谢延玉伸出手,指尖在剑鞘上碰了下,感觉到它冰冷的温度,和他那根义指是一样的冰冷,她难得有点惊讶:“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