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又听见他说:“我来这,正是因为此事。”
即使先前有一段时间,闭上眼就能看见她那里的画面,甚至看见了她与李珣交吻。
但此时,他还是将那封求亲帖放在了面前。
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好像执拗地要她亲口说:“你可说与我听,这求亲帖是怎么回事。”
谢延玉:“……”
谢延玉一时间没出声。
倒不是不想说,主要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她也有些不明白,谢承谨问这些的用意是什么,他想要她说什么?不过一封求亲帖而已,能有什么可说的?
这婚事来得名正言顺,也不是她给人下药得来的,下了求亲帖,走了流程,也不辱没家门。
有什么问题吗?
她这边沉默着,
那边谢承谨看着她,看她迟迟不说话,于是又道:“李珣此人,风评并不好。”
他捏了下指尖,声音仍是平淡,就像在谈一件公事,将外界对李珣的客观评价悉数报出:“虽是天剑宗宗主,但行事招摇放肆,脾性阴晴不定,待人也极为傲慢。”
他说到这里,话音停了下。
随后才继续道:“他并不好,所以……”
“所以你若不喜,又或者这门亲事是他强迫与你,你都尽可与我说,我会帮你回绝。”
谢延玉都有点惊悚了。
她并不想回绝这门亲事,但此刻,她完全顾不上反驳他这话了。
她完全没想到谢承谨会与她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风,甚至好像还有些关注她的意愿,这就很吓人了,她忍不住问:“兄长为何这般?”
“……哪般?”
“为何这般关注我的婚事?我记得您并不喜欢管无关之事。”
谢承谨按在求亲帖上的指尖微顿。
半晌后,他才面无表情道:“名义上,我是你的继兄。”
所以他应该管。
虽然谢延玉觉得有些牵强,但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
她不再多想,点头:“原是如此。”
谢承谨看着她,又说了一遍:“你若不想与他成亲,可以告诉我。”
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这话,总让人觉得,他像是在等着她说不想和李珣定亲一样。
但看他表情又是平静无波的,很冷淡,谢延玉看了他半晌,然后在他的目光下摇了摇头:“没有。兄长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并非他强迫与我,我与他也是早就相识了,这亲事我也是想要定下的。”
谢承谨闻言,抓着求亲帖的手指陡然收紧。
他看着她,好像想找她在说谎的痕迹。
但她脸上表情自然,不管怎么看,都是在说真话,
甚至某种意义上,他与她血脉相连,能感知到她的一些心情,可此时他也感应不到她有说谎的迹象。
所以她是真的想与李珣定亲,与他交吻,也是情愿的。
谢承谨手指捏紧了,指节都有些泛白,求亲帖拿在手里,有点烫手,刺得他指尖的皮肤都在灼痛。
他默默不语。
但下一秒,却听见她又说:“既然兄长是为了我的婚事而来,就直接允了这桩亲事吧,也好让事情往前推进,我想快一点与他定亲。”
脑中好像有根弦骤然断裂。
谢承谨看着她,好像还想说点什么。
但也就是这一刻,
楼上好像隐隐传来什么响动。
随后,那宗务堂弟子上了楼,又迅速跑下来,焦急道:“小、小谢师妹,你快上去看看吧,上面打、打、打……”
这话说的结结巴巴,也不知道上面怎么了,
谢延玉看他实在焦急,就朝着谢承谨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兄长自便。”
说完话,也不再看谢承谨,直接提着裙摆跑上楼去了,
白裙子跑上楼,好像风筝升空,线真的断了。
*
宗务堂的隔音非常好,每一层楼之间都布有结界,按理说是听不见其他楼层的动静的。
但刚才在楼下,她都能听见一点微弱声响,也不知道楼上究竟是怎么了。
直到这时候,
谢延玉跑上楼,才知道——
楼上打起来了!
贺兰危和李珣,两个将近化神期的修士厮打了起来。
但这两人谁也没用法力,没用兵刃。
就像两个凡人打架一样,简单粗暴又直白,两人毫无仪态地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拳拳到肉,像是发泄情绪一样,李珣扯着贺兰危的发冠,往他脸上揍,骂得脏的要命,说贺兰危就是个勾引别人未婚妻的贱屌子,不知廉耻,就应该被卖进窑子里去,平时高高在上装得和什么似的,结果背地里就这样出来勾引女人。
贺兰危头一歪,避开李珣的拳头,也完全不摆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架子了,翻身掐着对方的脖子,把人按在地上扇,冷笑说那怎么办呢她就是被我勾引到了,我能勾引到她你却勾引不到,你怎么不反思你自己的问题?
两人的骂声混杂在拳打脚踢的声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