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定亲玉佩放好后, 谢延玉便与谢承瑾一同回谢府。
一路上,马车行驶得非常平稳。
但谢承瑾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仍旧很不舒服的样子。
大约是因为身体实在太虚弱, 所以看起来才这样半死不活的。
谢延玉看着他。
她原本以为他休息一会, 状态能变好一些。
但谁知道, 快到谢府的时候,他看起来好像更难受了。
脸色变得愈发苍白,胸腔起伏变得剧烈,
手按在面前的桌案上, 用力抓着桌角, 似乎极为隐忍的模样。
谢延玉见状:“兄长?”
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她凑近了一些,刚想开口询问。
然而下一秒,马车只是微微一个颠簸, 这人就好像完全坐不稳了一样,朝着她身上歪倒过来。
他比她高大不少, 身体微微侧着,往她身上一压, 便将她抵在车壁上。
这看起来像一个很亲昵的姿态,同时又带着一点占有与侵/略感。
但大约是他太虚弱了,所以谢延玉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压迫感, 她只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皂角气息。试着推了他一下, 没推开,于是她直接问:“你怎么了?”
是余毒反噬了。
距离上次余毒反噬,差不多也过了半月有余,谢承瑾这几日本就虚弱, 这时候被余毒折磨着,有一种浑身皮/肉都被绞着的感觉,很难受。
但靠近她,闻到她身上的气味,会让他感到好受一些。
于是他在她脖颈边上蹭了蹭,低声道:“很疼。”
谢延玉脑中莫名浮现出个词——撒娇。
但她实在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撒娇。
她想,大约是人在极度虚弱的时候,语气也会跟着脆弱下来,以至于他这样冰冷刻板的人,都能给人一种在撒娇示弱的错觉了。
但不管怎么样,他的情况看起来都好像比刚才还要差。
谢延玉垂目看他:“哪疼?到底怎么了?”
她问话时语速有点快,显得像在着急。
但她在着急什么?
因为他疼,所以她急,还是因为他状态不好,所以她急?
她在急什么呢?
谢承瑾抬起眼,就瞧见她的面容,她这时候微微皱着眉。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她在关心他,倘若不是关心他,她急什么呢?他喉结滚动了下,手臂笼在她腰两侧,忍不住又将她抱紧了一些,不知道是余毒还是什么导致的,他心跳得有些快。
然而也就在这时候。
他听见她又说——
“严重吗?那一会回去,兄长是不是无法帮我拿折灵尺了?”
“……”
不是在关心他。
是在关心折灵尺,怕他这样虚弱,连路都走不动,灵力都用不出,无法去帮她做事情——
是不是余毒反噬得太厉害,让谢承瑾心脏有一种被人攥住的感觉?
像是被人松松放开,感觉到愉悦后突然有猛猛攥住,然后开始拧它,撕扯它,他喘息出声,将她的腰也抱得更紧,头埋在她肩颈,一字一顿回答她:“余毒反噬。”
那就是很严重了。
能走两步路就不错了,更遑论去拿折灵尺呢?
折灵尺在大藏宝阁中,但即使进入了大藏宝阁,也要用特定的法术才能找到它的位置,再用特定的法术才能拿出来,也要费不少力气。
那就只能等他余毒反噬结束了才能拿。
她想到这,又皱了下眉。
但转瞬又听见谢承瑾说:“折灵尺,你很急要?”
其实不急。
因为她要折灵尺,是想要配合李珣那玉牌一同使用,塑一个新的灵根给自己。
如今李珣还没来找她,她单拿了折灵尺也没用。
她只是不喜欢事情悬而未决的感觉。
而且折灵尺这样宝物,整个谢家想看眼珠子一样看着它,她甚至都不确定谢承瑾是不是能真的将东西拿出来,因此只要一刻看不见它,她就不能安心。
听见他这问题。
她想了下,还是嗯了声。
谢承瑾愈发不同了。
他能放心头血,能把自己搞成那样,换她心甘情愿撇下贺兰危。谢延玉察觉到他的不同,便很想要得寸进尺,他可以为她这样做,那兴许也能拖着病体去给她拿折灵尺。
她这样想着。
然而下一秒,又听见谢承瑾低笑了声。
气息落在她侧颈,但这笑声却没多少愉悦的味道,下一秒,这人直接咬住了她的脖颈——
“你这样着急,不如舍血给我,也好叫我身体好得快一些,能早一些去给你拿折灵尺。你舍是不舍呢?”
并不疼。
但谢延玉一个激灵,整个人一下就绷紧了。
这说是咬,又好像没有要真的将她皮肤咬破的意思,齿尖轻轻叼住她脖颈的皮肤,厮磨着,也更像是吻,唇蹭过她脉搏所在之处,舌尖似乎也摩挲着舔舐。
谢延玉手脚绷紧,但背脊却因此发软,
她呼吸急促起来,手下意识按在他腰上,抓皱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