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晕乎乎,但还记得他刚才的问题,于是她又说实话了:“也不是那么急。”
就是不想舍血给他。
但想要他干活。
谢承瑾一下就气笑了,真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这一口有些重,谢延玉头皮发麻,已经分不清这一口疼不疼了,她手一下收紧,腿往外蹬,比起感官上微妙的感觉,心理上的感觉更强烈,她脖颈仰起来,有一瞬间感觉头脑发白——
也下意识地一抬手。
啪。
就扇了谢承瑾一耳光。
特别大力道的一耳光。
听见声响,她又喘息着回过神来,就看见对方被她扇得歪倒,一只手撑住旁边的桌案,才没有摔下去。
他垂着头,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
她沉默了下,看着他。
又道:“兄长,我——”
刚才真不是故意要打他,是身体的本能。
因为那一瞬间,给她感觉像被某种猛兽锁定,叼住了,然后强行打上标记一般。
她按了下自己的脖颈,摸到一点牙印的痕迹。
她看着他,想解释,但感觉又没什么好解释的,但确实对他的身体状态有些担心,且,还有别的事情有求于他。于是她想了半天,又说:
“抱歉,我不是故意想打兄长的,
“痛吗?您还好吗?”
她伸手再次要将他扶起来。
谢承瑾觉得自己要疯了。
身上疼得已经有些麻木,脸上被她扇过的地方感到有些火辣辣的刺痛,还从没有人扇过他耳光。他应该愤怒或是难堪,但视线中,看见她的手伸过来。
这样一双修长有力的手。
皮肤不够细腻,有许多细小的疤痕。
他闻到淡淡的药味,之前在船上时被压下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他想要亲吻这只手,想要一点一点吻过去,咬住她。然而这个人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啃咬她的脖颈,可以是因为余毒牵扯,所以他无法抵抗本能,想要咬烂她的皮肤,舔舐她的血迹,他曾经也做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不是吗?可是亲吻她的手呢?哪里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而这个人,此刻很正经地在和他道歉。
她问他还好吗,痛不痛。
他闭上眼,知道她能问出这样的话,多少还是对他有些关切的,刚要说话。
但下一秒,
又听见她继续说——
“兄长,请不要生我的气。
“对了,既然要等您身体好了才能去拿折灵尺,那您为我画个府内舆图吧,我想进大藏宝阁。”
*
谢延玉要去大藏宝阁做什么?
要去将心魔镜拿出来。
进大藏宝阁,也需要用灵力绕过一堆阵法才行,以谢承瑾的身体状况,这几天应该都进不去那里。
但心魔镜还在那里,已经泡了很多天的血了,万万是不能断的。
他在病中,没法进去放血,她就把东西拿出来,让他放血。
从头到尾。
关心折灵尺,关心心魔镜,对他倒还真是一点恻隐之心都没动。谢承瑾伏在桌案上,半晌后气得发笑,但最终还是答应她,说明日画好舆图,叫侍从送过去给她。
因此。
第二天一早。
谢延玉早早就起来了,等着谢承瑾派侍从过来送舆图。
辰时刚过,有人来敲门。
她打开门。
却发现来的不是谢承瑾的侍从。
是贺兰危。
对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
不过他面色有些苍白,应该是昨天被情丝蛊折磨的,看起来有点憔悴。
见到她开门,他慢条斯理问:“不让我进去吗?”
谢延玉:“……”
他修为已经恢复,她以为他应该直接回上清仙宫,或者回贺兰家才对,毕竟昨天谢承瑾那样给他灌药,她又把他丢在那里,令他有些像一条被人丢弃的弃犬。
按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秉性,是断然不会再来找她的。
即便他有些不同了,但也不至于将骨子里的骄矜都扔掉。
她有些疑惑。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过来。
但那人径直进了屋,随后就解答了她的疑问,因为这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病,进屋后,便有些强硬地抱着她,将她按坐在怀里,然后咬着她的耳朵低声:“我来做昨日没做完的事。”
谢延玉:“……”
谢延玉觉得他像疯了。
这姿态令她有些意外,她刚想推拒,然而又被他抓着手,探入衣服里——
这人只穿了外袍,甚至没有穿里衣!
谢延玉脑子都成一团浆糊了。
今天的贺兰危,令她感觉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