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復笑了起来:“蔺郎中,你仔细看看。”
蔺博年这才把衣服抖开打量起来。
衣服整整齐齐,完好无损,哪有什么划开的口子。
丁復拿小拇指抠了抠耳朵,说道:“蔺郎中,道歉吧,我听着呢。”
蔺博年脸色青白交加,显然是被气的。
更是没弄明白,这衣袍怎么会没有一点划痕的。
他仍然还不肯相信,咬牙切齿道:“还有裴寺正的屋子。”
裴珣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走,就在旁边,随意看。”
这下,翻了半天更是什么都没有翻出来。
陆怀砚沉下脸来,怒斥道:“平日里我们都是友好相处,你们今日不管不问,什么证据也没有就到我们大理寺乱翻一通,还意图冤枉大理寺官员,此事,我定会告知御史台,再参上你们一笔!”
蔺博年慌了。
柳尚书信誓旦旦地说着定是裴珣为之,让他前来搜证。
本着对柳尚书的信任还有想把裴珣踩下去的想法,蔺博年未曾多想就过来了,哪知,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难道是柳尚书故意诓骗他,真正目的为的就是试图替裴珣除掉自己?
蔺博年越想越是心惊,冷汗直往下掉。
“抱歉,实在是抱歉。”他躬身道,“是我们搞错了,我等也是受柳尚书之托,才跑这一趟。”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把柳尚书的名头搬出来了。
裴珣冷哼:“柳尚书无缘无故的,为何要诬陷于我?我看就是你想陷害我们吧?”
丁復立马心领神会,哭诉道:“陆少卿,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
陆怀砚:“……”
蔺博年突然灵光一闪:“你们莫不是把这件衣袍藏到食堂里了吧?”
丁復眼神闪了一下:“胡、胡说八道!”
蔺博年:“哼,那不知几位,敢不敢再带我们去瞧一瞧的?”
丁復硬着头皮道:“走!”
……
大理寺食堂。
黎书禾不知道在做着什么,黑黢黢的豆腐块在铁锅里翻滚着,滋滋作响,但是飘出了十分怪异的味道。
不止是田七和春桃,几个杂役都捂着鼻子,眼睛盯着黎书禾的那铁锅。
黎师傅到底做的啥啊,这味怎么这么冲!?
这股臭气像是茅厕里的粪水发酵后的气味弥散开来,直往人鼻孔里钻,更是毫不客气地直冲脑门。
不行,这也太臭了!
不少人被熏得连连后退,缩着脖子想逃出食堂。
黎书禾不以为意,将豆腐翻了个面,另一个锅里的汤汁更是正咕嘟咕嘟冒着泡,一股更复杂的酸腐味腾空而起,与这个豆腐的臭味缠绕在了一起。
这个味道比起方才的臭豆腐更加浓烈,酸中带馊、馊中夹着腥臊,锅盖掀开,实在令人猝不及防。
蔺博年等人脚步还没踏进去,就在门口闻到了这股气味。
“什么味?”蔺博年被这两股酸臭味夹击,顿时拧紧了眉头,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干呕声,“你们、你们大理寺的食堂怎么环境如此恶劣!”
怎么食堂能和茅厕建的这般近!
蔺博年还想往里面走去,脚步却像是被钉住了一般,迟迟不能动弹。
裴珣也奇怪着,哪来这么大的臭味,抬眸看了丁復一眼,露出赞许之色。
心想着小子可以啊,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想出如此招数,但到了面上,却开始催促起了对方:“蔺郎中,怎么不走了?”
蔺博年的脸都皱成了一团,闻着这股臭味越发浓烈,踉跄着后退几步,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道:“缺德啊……呕……实在有辱斯文!”
实在忍不了这臭味,匆匆拂袖而去,仿佛要逃离污秽之地。
裴珣还在后头追了两步:“诶,蔺郎中,别跑啊,道歉呢?!”
见着人都走了,裴珣竖起了个大拇指,问道:“你那衣服哪儿来的?”
丁復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方才躲避的时候碰到了黎师傅,她让我把身上的脱了,又找那什么叫田七的给我拿了件放里头。”
反正这些个粗布麻衣都长得差不多,用料材质摸起来也都一个样。
裴珣:“那你身上那件呢?”
丁復挠挠头道:“不知道啊,黎师傅拿走了。”
裴珣指了指厨房,又把鼻子捏了起来:“所以这个,不是你弄的?”
丁復忙道:“怎么可能是我!”
裴珣扶额,他就知道,丁復这脑子怎么会想出这么巧妙的一招!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只听见丁復破口大骂道:“你们这刑部的人也太小心眼了,定是嫉妒我们大理寺食堂的美味,随意找了个借口说什么要来食堂看看,竟敢趁机把茅厕里的大粪扔进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