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1日
动车金属接缝在提速中发出蜂鸣,江凡颈后碎发隨著车厢震颤轻晃。莱昂瘫在邻座仿皮椅上,活像被抽去骨头的伞蜥蜴,脸上仿佛都泛著垂死的银灰。
云层裂痕间漏下的阳光如手术刀般剖开积雨云,在江凡虹膜上划出琥珀色光斑,这是他到校后第一次离开,现在他两是要去西雅图,至於发生了什么,两人一概不知。
他突然曲肘撞向莱昂:“別装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不明白吗?”莱昂突然诈尸般弹起,防撞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出事了!肯定是出现了归墟入侵事件,统辖局人手不够拉我们来当壮丁填线,这群畜生我太清楚他们的德行了。”
江凡有些奇怪,他皱眉开口:“我们是才入校的新生,照理说不该派高年级吗?”
“因为学校里就你们新生的三个特级啊!”金属滑轨的摩擦声突然响起,卢卡斯逆光立在过道,西装的肩线凝著未乾雨珠。
莱昂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活像炸毛的暹罗猫,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猛地扑向执行官咽喉:“该死!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混球!你个用未成年填线的战爭犯!”
牛津鞋尖精准抵住莱昂膝盖:“冷静,拉法耶特少爷。“卢卡斯顺势落座,皮革手套抚平西裤褶皱时带起淡淡龙涎香:“事情有些复杂,我也不想你们刚入校就来砍人。”
莱昂的唾沫几户喷在卢卡斯银制袖扣上:“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俩来?”
“谁让案子恰好在西雅图,离著近呢。”
“你个畜…”
气压门再次嘶响,打断了莱昂的脏话,陆玄策托著钧窑茶盏踱步而入,“可怜呦,当年我们困难时期打你们美利坚,都没用童兵。”
江凡拽住莱昂腰带將他贯回座椅,安全带锁扣发出濒死般的咔嗒声:“执行官阁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卢卡斯向侧方微倾身躯,西装在仿皮座椅擦出细响,刚好陆玄策让出一个空位。“突然出现了一个缚识魔,在华盛顿州造了三场血案,有三个家庭被灭门,为了防止事態扩大,我们得儘快宰了他。”
江凡摇了摇头,黑色校服立领隨著动作擦过下頜。窗外掠过的冷杉林在他琥珀色瞳孔里碎裂成万筒:“我不理解,你手下有很多资深专员,他们都是很强的諭令使,为什么要用我们两个新生?”
卢卡斯笑著摘下银丝眼镜,瞳孔里折射出莱昂绷紧的侧脸——深棕鬈髮下冰蓝色虹膜正剧烈收缩。“一个这是一次锻链,你们这种人不適合在课堂。”莱昂听到这句嗤笑了一下。
卢卡斯选择无视他,“你们更適合適合在战场成长。其次,”他接过陆玄策递来的青瓷茶壶“谁说你们比那些资深专员弱了?”
江凡眉弓投下鸦羽阴影,他不明白。
卢卡斯將茶汤注入骨瓷杯,隨后分给莱昂和江凡:“諭令使战斗最重要的是他的諭令,你俩的諭令的强大,甚至能瞬杀那些资深专员。”
莱昂深棕色的发梢突然静止,仿佛被按暂停键的八音盒人偶:“该死,你不会想著是让我俩直面那个缚识魔吧?“冰蓝色瞳孔满是震惊,他还是低估了卢卡斯的下限,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卢卡斯喉结滚动吞咽茶汤,“有何不可?莱昂你在拉法耶特家训练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下?”他又转向江凡:“至於江凡你,你是天生干这个的料,何况你早就经歷过数场生死战了。”
江凡摇了摇头,“那为什么陈轩宇不能参加此次任务?”
陆玄策用茶盖刮著茶末,“一来那小子还没完全稳定,二来嘛…”卢卡斯接过他的话茬,“他的諭令是焚天,破坏性太大,並不是很適合本次任务。”卢卡斯敲击手机调出照片,那是归墟里陈轩宇諭令给教学楼造成的破坏。
卢卡斯突然低笑,喉间震颤的频率让茶杯泛起同心圆涟漪:“江凡你太棒了,我就喜欢和这么棒的人聊天。”
莱昂十指深深插入深棕鬈髮,他的额头抵著车窗,他感觉自己本该有的两年轻鬆时光,此刻正隨著铁轨震动彻底碎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