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諂媚的假笑堆满褶皱，脖颈处的荆棘纹身在灯笼下泛著诡异紫光，仿佛活物般隨喉结上下蠕动：“我希望能和二位谈一谈。”

江凡指节叩击青瓷茶盏：“你可以站著谈。”

“当然，”男人欠身时外套掀起褶皱，枪械金属构件在阴影中闪过寒光，“但有些事更適合在...”他涂著黑甲油的指尖划过檀木桌面，“隱秘一些的地方谈。”

莱昂突然嗤笑出声，冰蓝色瞳孔倒映著男人可憎的面孔。“我们要是不想动呢？”

“那恐怕...“男人布满老茧的右手猛然扣住江凡手腕，镶金犬齿在灯笼下泛著兽类的冷光，“得用些特別手段——”

话音未落，男人瞳孔骤然扩散。喉结上方浮现的血珠连成红线，宛如被无形丝线勒出的伤痕。当他青筋暴起的手掌试图捂住喉咙时，江凡指间寒芒乍现——半截竹筷裹挟破空尖啸贯穿男人右眼，余势不减地钉入彩绘屏风。血雾在“开富贵”的牡丹刺绣上晕开点点红梅，混著脑浆的黏液正顺著鎏金屏风边缘滴落。

“动手！”

尸体轰然倒地的闷响如同发令枪。二十多道枪栓拉动的金属震颤撕碎空气，子弹上膛的咔嗒声此起彼伏。江凡旋身踢翻红木圆桌的瞬间，莱昂修长手指已划出玄奥轨跡，虚空浮现的银蓝符文照亮他冷峻的侧脸，

断界·千刃！

新月状的无形斩击横扫大堂，吊顶灯笼应声爆裂。七支枪管连同持枪手腕整齐断裂，喷涌的血柱在墙面泼洒出抽象派画作。江凡拽住嚇瘫的服务生滚向厨房，子弹啃噬著瓷砖地面在二人身后炸出跳跃的火星群，椒盐粉末与木屑在弹道轨跡中腾起呛人的烟尘。

江凡瞳孔浮现出红色，世界骤然陷入胶状迟缓。他看见在空中骤然减速弹头轨跡，看到杀手们扣动扳机时颤抖的睫毛，看到角落孩童即將摔落的瓷碗——

三枚刀片破风而至，在时境的领域中拖曳著彗星般的尾跡。江凡旋身避开要害，刀刃擦著锁骨撕开血痕。真实痛楚让他瞳孔微缩，这飞刀的速度竟然如此嚇人，以至於在时境的领域中速度都这么快？

“三点钟方向！”莱昂怒吼著劈开半空翻滚的菠萝状弹体。橙红火球在距地一米处膨胀，衝击波掀翻三张餐桌。碎片击碎了所有彩绘玻璃，街道潮湿的夜风混著尖叫灌入大堂。

江凡在时停间隙抓住惊惶的老板娘，三枚子弹穿透她原先位置的木椅背，飞溅的木刺在时境中如蒲公英般缓缓绽开。“带客人从后厨走！”

他旋身抄起不锈钢托盘，铁勺在时境加速下化作银色蜂群。三把铁勺精准贯穿三个枪手脚踝。

伴隨著惨叫声最后那把沾著鸭油的特大號汤勺破空尖啸，带著葱段与椒，將举枪欲射的络腮鬍壮汉的头颅直接贯穿，將人钉在廊柱上。汤勺柄深入木纹三寸，震落的漆混著血珠在柱面蜿蜒出诡异的痕跡。

“等我靠过来！”莱昂双手交叠，前方四名杀手突然定格，隨后便连同承重柱被切成整齐肉块。

穹顶传来钢筋断裂的哀鸣，江凡拎起嚇瘫的孩童衝进厨房，背后砖石如雨般砸落。

送走小孩后，两人在浓烟与枪火中背靠而立，莱昂的衣服浸透鲜血却笑得癲狂：“早知道该点外卖的！”

“闭嘴！”江凡旋身踹翻沸腾的老汤锅，八升滚烫高汤呈扇形泼向衝进厨房的杀手，首当其衝的杀手整张脸皮瞬间滋啦作响。他扣住对方痉挛的手腕反拧，霰弹枪管顺势抵住了杀手的下頜。

“你太吵了。”

扳机扣响的震颤从虎口直窜脊椎，十二颗钢珠在颅腔內奏响死亡交响乐。天灵盖碎片裹著脑组织溅上房顶，在高速旋转的扇叶间炸成緋红雾靄。

江凡化作残影掠过后续冲入者，刀在时境加速下泛著幽蓝冷光。三颗头颅同时飞起，动脉血柱在蒸汽中泼洒，將大半个厨房染成一片红色。

最后倖存的杀手瘫跪在血泊里，颤抖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別…別杀…”江凡不等他说完便一脚击晕了他。

整间餐厅已化作血肉屠场，受伤的杀手惨叫声遍布整个餐厅，江凡踏著满地碎瓷走向雕木门，青瓷片在鞋底碾成齏粉。突然他后颈汗毛倒竖——最早被竹筷贯穿眼窝的尸体消失了！浸透血液的牡丹屏风前，只剩一滩黑色的血跡。

玻璃门外骤亮起七对车灯，轮胎撕扯的尖啸刺破夜空。黑色suv如同钢铁巨兽撞碎门廊，火箭筒炮口在摇摇欲坠的灯影中泛起冷光。

“跑！”

莱昂的斩击切开墙壁的剎那，火箭弹掀起的火浪吞噬了他们残留的残影。衝击波將两人拋向街道，江凡在地上翻滚，在碎石雨中抓住莱昂，“快点跑！”

他们飞跃巷弄，身后子弹在雨帘中织成火网。江凡拽著莱昂撞破咖啡馆橱窗，时境领域展开的剎那，弹头击碎展柜马卡龙的画面如同慢放的毁灭艺术。

江凡瞳孔血色漩涡更胜，破碎的玻璃突然悬停成千万颗『雨滴』，他左臂肌肉賁起，五指如钢钳扣住莱昂，两人在时境领域中化作两道重叠的残影，顺势跃入正在行驶的敞篷跑车，车主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车后座位上的两人，惊恐的尖叫还未出口就被莱昂手刀劈晕。

“我去，你刚都干了什么？，我们怎么突然出现在车里了？”莱昂大吼。在他的视角里两人刚还在咖啡店，隨后便突然出现在了这个车里。

江凡俯身顺势按住剎车，跑车在湿滑路面拖出五米长的胎痕。

“你会开车吗？”莱昂问道

“不会，你开。”江凡將昏迷的车主拋向街边惊叫的人群。

“系好安全带！”莱昂跃入驾驶位，猛打方向盘衝进逆向车道，仪錶盘指针在红色区域疯狂颤抖。后视镜里，七对车灯如同嗜血兽瞳般出现，火箭筒炮管正在天窗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