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确定!就是这种美食纪录片!野原广志对于美食的直接理解!
关东台三楼的小会议室比大会议室更显局促,靠窗的木质桌椅边缘都磨出了包浆,桌角还沾着块没擦干净的咖啡渍——看颜色像是上周的。
东京台的随行人员挤在里面,手里攥着关东台的台账,纸页被翻得哗哗响,空气中飘着宇治茶的淡香,只是茶水早就凉透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桥本一郎,他手指捏着台账里“关东台近三年纪录片收视表”,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我说各位,野原部长这是……认真的?人文纪录片?咱们东京台多久没碰这玩意儿了?上次有个老前辈拍《古樱下的老式爱情》,收视才3.2%,最后还被台里批评‘浪费预算’呢。”
他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立刻激起了议论。
伊藤健司靠在椅背上,手里转着支钢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可不是嘛!桥本君你想想,咱们现在做的都是什么?《超级变变变》收视破40%,《世界奇妙物语》稳定在20%以上,连《深夜食堂》电视剧版重播都能有10%的收视。纪录片这东西,又费钱又费时间,拍出来还没人看,何苦呢?”
坐在角落的足利崇司放下台账,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倨傲:“我倒不是觉得纪录片不好,只是关东台现在这情况,哪有资本折腾?他们连拍地方新闻的摄像机都快开不了机了,还拍纪录片?再说了,武士片、温情片才是能扛收视的,这种慢节奏的东西,观众早换台了。”
旁边的佐藤编导也跟着点头,他之前在关东台待过两年,对这边的情况熟:“足利桑说得对!十年前关东台拍《关东民俗纪行》,松井桑带着团队蹲了仨月,结果呢?收视连2.3%都没到,最后董事会直接把项目砍了,连制作部的预算都削了一半。现在野原部长让他们再拍纪录片,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渡边编导也皱着眉,手里翻着《舌尖上的霓虹》的初步方案:“还有这个名字,《舌尖上的霓虹》?听着像美食节目,可方案里又说要拍‘人’,又是老匠人又是渔民的,到底是美食片还是人物片?观众看的时候会不会不喜欢啊?再说了,市台现在拍《东京周边探访》,找了神木俊介当主持人,年轻人都爱追,咱们跟他们撞题材,能拼得过吗?”
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是不看好的话。
桥本一郎叹了口气,想起自己当初背叛广志后走投无路,是广志不计前嫌把他拉回制作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不是不信野原部长,只是……这次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关东台要是垮了,咱们这些跟着过来的人,说不定也得受牵连。”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浅野贵太忽然开口了。
他把手里的台账轻轻放在桌上,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和气的笑容,语气却很认真:“各位,咱们是不是忘了点事?野原部长什么时候让咱们失望过?”
这话让喧闹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浅野看着众人,继续说:“当初他要拍《暗芝居》,大家都说‘都市怪谈没人看’,结果呢?凌晨档收视破12%,还开创了新类型,现在全霓虹的电视台都在学;后来拍《七武士》,又有人说‘武士片早就过时了’,结果票房破89亿,黑泽英二前辈都夸他‘拍出了武士的魂’;还有《超级变变变》,一开始没人愿意报名,他带着田中君去街头宣传,现在成了全国收视第一的综艺,小池知事还特意夸他‘改变了霓虹的冷漠’。”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舌尖上的霓虹》方案,手指在“关东老手艺”那一页点了点:“你们觉得他这次拍纪录片是瞎折腾,可我觉得,他心里早就有谱了。他做节目,从来不是跟风,而是找观众真正需要的东西。现在大家看惯了热闹的综艺、刺激的电视剧,说不定就想看看这种有温度的纪录片——就像《深夜食堂》,没有大明星,没有大场面,不也火了吗?”
会议室里没人说话了。
桥本一郎想起自己跟着广志做《暗芝居》时,广志熬夜改分镜,连咖啡都顾不上喝;
伊藤健司想起广志指导《深夜食堂》电视剧版时,特意带他们去水上祥的食堂体验生活,教他们怎么抓普通人的细微表情;
足利崇司想起自己去看《七武士》首映时,看到稻田决战的镜头,差点忍不住鼓掌——那镜头调度,比他拍过的任何一部古装片都要震撼。
“浅野桑说得对。”桥本一郎先开口,语气里带着愧疚,“是我想浅了。野原部长从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既然他决定拍纪录片,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不是嘛!”伊藤健司也跟着点头,脸上又恢复了热情,“上次拍《深夜食堂》,他就说‘好节目不是拍给评委看的,是拍给观众看的’,结果真的火了。这次《舌尖上的霓虹》,说不定也能给咱们带来惊喜。”
足利崇司哼了一声,语气却软了下来:“算你有点眼光。不过要是拍砸了,我可不会帮他说话。”
众人都笑了起来,刚才的担忧消散了不少。
佐藤编导笑着说:“就算拍砸了,野原部长也有办法补救——他的脑子比咱们转得快多了。上次《世界奇妙物语》有个单元收视不好,他第二天就改了后续的剧本,下一期收视直接涨了3%。”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山田隆司、藤下健、木村浩、小林木次郎和斋藤茂走了进来。
他们是来给东京台的人添茶的,刚才在门口听到了里面的议论,脸上带着好奇。
山田隆司放下手里的茶壶,笑着说:“各位刚才聊得很热闹啊,是在说野原桑的改革方案吧?”
伊藤健司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自豪:“是啊,我们在说野原部长要拍的《舌尖上的霓虹》,虽然一开始有点担心,但现在都觉得能成。”
藤下健摸了摸啤酒肚,眼神里满是好奇:“说起来,我们之前听铃木清斗桑提起过野原桑,说他特别厉害,报纸上也经常报道他的成就,什么《七武士》票房大卖,什么《哆啦a梦》漫画畅销。不过我们还是想听听各位的说法——野原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他这话一出,东京台的人都来了精神。
桥本一郎清了清嗓子,语气里带着尊敬:“藤下桑,您是没跟野原部长一起工作过,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我跟您说,当初我犯了错,背叛了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他把我拉回来,还让我当动画制作课的课长,负责《暗芝居》。”
他顿了顿,想起当时的场景,眼神里满是感激:“《暗芝居》一开始没人看好,制作部的人都不愿意参与,是野原部长亲自熬夜画分镜,还跟台里申请预算,最后才拍出来。播出的时候,凌晨档啊,谁能想到收视能破12%?现在《暗芝居》都拍到第四季了,还是很受欢迎。”
伊藤健司也跟着说:“我负责《深夜食堂》电视剧版的时候,一开始不知道怎么拍才能还原漫画的感觉,是野原部长带我们去水上祥桑的食堂,让我们观察客人的表情,听他们的故事。他还说‘要拍普通人的生活,就得走进他们的生活’,最后拍出来的效果特别好,观众都说‘像在看自己身边的事’。”
足利崇司虽然话少,但也补充道:“他拍《七武士》的时候,为了还原战国时期的场景,特意去京都的古建筑群取景,还请了黑泽英二前辈当顾问。有一场稻田决战的戏,拍了整整一个星期,天气不好就等,演员状态不对就重新拍,一点都不将就。最后成片出来,黑泽前辈说‘这才是真正的武士片’,你说厉害不厉害?”
浅野贵太笑着补充:“还有《超级变变变》,一开始没人愿意报名,野原部长就带着田中君去街头、学校宣传,还亲自设计了几个简单的变装方案,教大家怎么玩。现在《超级变变变》成了全国收视第一的综艺,连小学生都知道这个节目,人与人之间的互动都多了——小池知事还特意表扬他‘促进了霓虹的社会和谐’。”
佐藤编导也说:“野原部长还特别会发掘人才。上次关东台的本田樱子酱,不是想做‘老街探访’的纪录片吗?松井桑觉得没人看,把提案驳回了,是野原部长听说后,特意找本田酱聊,还说要支持她拍。你们说,这么懂节目、又会做人的领导,哪里找去?”
关东台的人都听呆了。
藤下健张大了嘴巴,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桌上:“我的天!凌晨档动画破12%?《七武士》还让黑泽英二前辈夸了?这也太厉害了吧!野原桑才23岁啊,我23岁的时候还在给前辈端咖啡呢!”
木村浩推了推眼镜,语气里满是感慨:“而且他还又当导演又当漫画家,《幽游白书》《哆啦a梦》《深夜食堂》,全是集英社的顶流作品。我女儿天天看《哆啦a梦》,说想要个机器猫的口袋,我都不知道作者就是野原桑——这么年轻,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小林木次郎翻着手里的笔记本,语气里带着敬佩:“我之前还担心野原桑太年轻,压不住台里的老油条,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能让黑泽英二前辈佩服,能让坂田台长破例给独立制作部,这样的人,肯定有过人之处。”
斋藤茂虽然没说话,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攥着传呼机的手松了些——之前他觉得广志只是运气好,现在才知道,这些成就都是靠实力拼来的。
山田隆司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铃木清斗桑没骗我们,野原桑确实是个天才。不过他也很踏实,刚才在大会议室,他还说要跟我们一起想办法,不是来指挥我们的。这样的领导,值得我们跟着干。”
就在这时,桥本一郎忽然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压低声音说:“跟你们说个秘密,坂田台长对野原部长特别宠爱。你们知道吗?野原部长的独立制作部,是破例批的——只有精英二级导演才能有这个待遇,他一个三级导演就有了。上次《七武士》大卖,坂田台长还特意给制作部追加了两亿预算,说‘让野原君随便用’。”
伊藤健司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还有啊,台里都在传,野原部长就是东京台的未来。坂田台长经常跟人说‘野原君比我年轻的时候厉害多了’,甚至有人说,等坂田台长退休了,野原部长可能会接制作局局长的位置——你们想想,23岁啊,要是真能当上局长,那可是东京台历史上最年轻的局长!”
关东台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骇。藤下健下意识地说:“我的天!在霓虹,说一个人是‘未来’,不就是说他能接班吗?坂田台长这是要把东京台交给野原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山田隆司也很震惊,他在电视台待了三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就被寄予厚望的人:“以前也有天才导演,但最多就是拿几个奖,像野原桑这样,被台长当成未来培养的,还是第一个。不过想想也是,他有才华,又踏实,还能团结人,确实值得托付。”
木村浩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分析:“而且野原桑跟小池知事、服部部长都有关系,《超级变变变》还被小池知事表扬过,《舌尖上的霓虹》又能得到服部部长的支持。有这些人帮衬,他的路会走得更顺。未来接坂田台长的班,也不是不可能。”
小林木次郎点了点头,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着:“要是野原桑真能成为东京台的未来,那咱们关东台跟着他,也能重新起来。《舌尖上的霓虹》要是拍好了,咱们关东台说不定能回到以前的辉煌。”
斋藤茂终于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几分坚定:“技术部会全力支持。我会把最好的摄像机调出来,保证拍出来的画面没问题。”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热烈起来。东京台的人聊着广志的过往,关东台的人听着,眼里满是敬佩和期待。山田隆司笑着说:“看来咱们这次没选错领导,跟着野原桑,肯定能做出好节目。”
藤下健也笑着说:“是啊!等《舌尖上的霓虹》拍出来,我一定要让浅草屋的老板看看,让他知道咱们关东台也能拍出好节目,到时候他肯定愿意跟咱们合作!”
伊藤健司拍了拍藤下健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有野原部长在,肯定没问题。咱们明天就开始准备,争取早点开拍,让观众看看咱们的实力!”
众人都笑了起来,会议室里的空气变得温暖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上的台账和方案上,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改革,镀上了一层希望的光芒。
山田隆司给大家添满茶,笑着说:“各位,茶凉了,我再给你们换一壶热的。等会儿野原桑和明日海常务开完会,咱们再一起聊聊拍摄的细节。”
佐藤编导点头,语气里带着期待:“好啊!我还想跟野原部长聊聊《舌尖上的霓虹》的分镜,看看能不能给点建议——我以前在关东台拍过乡土题材,说不定能帮上忙。”
足利崇司哼了一声,却也说:“要是需要拍古装的部分,比如老手艺的历史背景,我可以帮忙——毕竟我拍古装片比你们有经验。”
浅野贵太笑着说:“那太好了!咱们一起努力,肯定能把《舌尖上的霓虹》拍好,让全霓虹都知道,咱们东京台和关东台,能做出最好的节目!”
会议室里的笑声越来越响,之前的担忧和疑虑都消失了,只剩下对未来的期待。每个人都相信,在野原广志的带领下,关东台一定能重新焕发生机,《舌尖上的霓虹》也一定会成为让观众记住的好节目。
而此刻的大会议室里,广志正和明日海、松井雄一讨论着拍摄的具体细节。
他不知道小会议室里的对话,却能感受到空气中越来越浓的干劲——他知道,这场改革,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窗外的秋风依旧吹着,但这一次,吹进关东台办公楼的,不再是萧瑟和绝望,而是充满希望的力量。
……
关东台大会议室的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摊开的白纸上,把野原广志握着铅笔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指尖的hb铅笔在纸上划过,沙沙声混着窗外梧桐叶的轻响,倒比空调的嗡鸣更让人安心。
没几分钟,原本空白的纸上就缀满了简笔画——左边是镰仓海边的渔船,船头站着弯腰收网的渔民,旁边用小字标着“凌晨4点,逆光拍摄,突出渔网反光”;中间是横滨东亚街的包子铺,蒸笼冒着弯弯曲曲的热气,下面写着“清晨6点,侧光拍蒸汽,特写老板娘揉面的手腕”;右边则是群马农家的厨房,老太太正往锅里下荞麦面,备注着“傍晚5点,暖光,拍面条下锅的水和老人的皱纹”。
“这是我大概的想法。”广志把铅笔放在纸边,指了指画稿上方的标题,“《舌尖上的霓虹》,先从关东开始拍,分三部分:‘海边的鲜’‘街头的暖’‘家里的味’。”
他顿了顿,指尖在“海边的鲜”那部分敲了敲:“比如千叶的海鲜市场,渔民凌晨出海,寿司师傅天不亮就去选鱼,这些场景既有烟火气,又能体现关东靠海吃海的传承;横滨东亚街的包子铺,老板娘是第三代传人,从爷爷辈推着小车卖包子到现在开店,这是‘街头的暖’;群马的农家荞麦面,老太太每年秋收后都会给邻居送面,这是‘家里的味’——核心就是‘人’,美食只是载体,人的故事才是魂。”
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铃木清斗端着茶盘走进来,刚把茶杯放在桌上,目光就被画稿勾住了,手里的茶壶差点歪了:“广志君,这是你画的?”
他快步走过去,拿起画稿,手指在“横滨包子铺”的分镜上停住——那上面连蒸笼的格子数都标得清清楚楚,甚至标了“第一笼包子出锅时,蒸汽要浓,拍食客伸手接包子的动作”。
铃木清斗越看越惊讶,抬头时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你这哪是简笔画?连灯光角度都标了!我当年拍《关东风情画》,找专业分镜师画的稿,也没这么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