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雾现在根本分析不了那些细节。

他只看得眼前，裴行之半跪在他的脚边，將自己的秘密血淋淋地剖开后却得不到恋人的坦白。

许雾闭了闭眼。

唇瓣微动：“……是的。”

这两个字说出口的瞬间，许雾猛然睁开眼睛。

能说出口了？

系统对他的限制解除了？！

“我，有任务。不这样做，我会……”

清晰的、带著颤音的词汇从他唇间蹦出。

这种终於不被捂嘴做哑巴，终於能诉说自己遭遇的感觉太让人欣喜。

可背后的规则和真相又太刺痛。

乌黑漂亮的眸被水雾覆盖，许雾的眼眶泛著桃红，他抿了抿唇，看著裴行之，浸湿了泪的眼睛透著破碎的光。

“会怎么？”

裴行之紧紧握住许雾的手，安抚道：“告诉我，不要怕。”

“裴行之。”

“如果我说的话，会顛覆你的认知，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还愿意听吗？”

许雾喉结滚动，还在犹豫著。

“我愿意。”alpha展顏笑了笑，甚至开了一个玩笑，“我原本以为这句台词要放到我们结婚时用的。”

“雾雾。我刚刚也说了，没有你，我也活不久的。”

“所以我不怕。”

“我想听，你的全部。”

“好，”许雾深吸一口气，小声说著，“其实……原本这个世界是虚构的。”

他一点点的试探：“我是意外穿越进来的，你能理解吗，我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绑定了一个系统，它告诉我这个世界里的角色是炮灰舔狗。”

见没有限制，许雾便继续说著。

仿佛决堤的洪水，压抑了太久的不得已的原因汹涌而出。

“我必须做任务赚积分，去舔那几个主角攻。”

“要是不做的话，我就没有积分，每个月都会从我的生命帐户里扣500积分，要是积分不够的话……我会死的。”

眼泪砸在裴行之的手背上，许雾狠狠地咬住下唇：“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才不会去討好那些人。”

“裴行之，”许雾伸手抱住alpha的脖子，湿润的下巴落在alpha的肩窝上，像是受伤的小鸟停靠在温暖的港湾，“我不想死。”

“你也不要死。”

“我们好好的，行不行？”

可是要怎么做才行？

许雾一股脑地把自己的害怕和愿望宣泄出来。

却根本不知道怎么破局。

裴行之抱紧了他，说：“雾雾，对不起。”

“原来你一直这么辛苦。”

直到此刻。

裴行之才真的想把过去藏在阴暗处给许雾发骚扰简讯的他揪出来打一顿。

打死也好。

他的雾雾，一直活在系统的恐惧和强迫之下。

而他那些基於嫉妒和不安的监视、骚扰，又给许雾增加了压力和威胁。

怪不得雾雾那么討厌他。

他真的该死。

不过……

那所谓的“系统”才真的该死吧。

裴行之嘆了一口气，伸手抚去许雾脸颊上的泪滴。

“你被骗了，雾雾。”

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