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璟趴在简榻上,身上盖著缎面薄被。
苏未吟看到他苍白如纸的脸,还有额前被汗水浸湿的髮丝,袖间双手攥紧,指甲深深扎入掌心。
他会武,身子骨不弱,面色这般难看,可见这二十杖打得不轻。
两人短暂对过一眼,苏未吟『心虚』的垂下视线,也將翻涌的情绪掩盖起来。
“父皇!”
轩辕璟也將头转开,表情冷淡,眼底泄出努力压抑但最终没压住的几丝隱怒。
“儿臣越权行事,隱瞒不报……儿臣知罪,甘愿受罚!”
苏未吟头颅低垂,露出恰到好处的紧张和忐忑,“陛下,臣女也知罪,臣女甘愿受罚!”
皇帝重执硃笔,目光先扫向苏未吟,片刻后再转向旁边的昭王。
“你俩呀,让朕说你们什么好!”
烛火跳动的光晕在深沉的脸上晃著,皇帝翻开一本奏摺,儼然一个看到孩子们犯错而无奈惋惜的长辈,仿佛方才的雷霆之怒只是错觉。
沉默在殿內蔓延,下方二人皆是一副知错认罚的態度。
苏未吟时不时偷瞄轩辕璟。
毕竟她即將成为昭王妃,这还没过门,先把未来夫君给『得罪』了,怎么也得慌上一下。
轩辕璟目不斜视,也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不想搭理她。
门外,魏平安撑伞而来,见萧东霆跪在这儿,惊讶问道:“怎么了这是?”
萧东霆看他一眼,招呼了一声“指挥使”,便再无后话。
魏平安也没多问,搓著手走来走去,似乎犹豫著要不要出声求见。
殿內案前,皇帝一连批了三本奏摺,將下方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瞧著差不多了,才又放下笔。
“昭王已经受过杖罚,此事便算是揭过了。”
指尖摩挲著御案边缘的龙纹浮雕,皇帝看著儿子,声音冷肃的告诫。
“日后谨记,这朝堂之上,上有朕执掌朝政,下有储君继承大统,中间更有国法律例横著。储君在,轮不到你操心朝堂要务;国法在,容不得你私自行事!”
轩辕璟咬牙撑起一点身子,双手伸到前方作拱手状,“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牵扯到伤口,痛楚袭来,说话时气息明显紊乱。
苏未吟望著他,脸上露出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