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连素来清冷的秦疏月,都忍不住侧目。
宋知非明显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来。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这有何不可?”
话音落,他猛地一甩袖袍,转身便朝著荆州城的方向大步走去。
“走!”
...
“公子,人到了。”
府衙大堂內,一名亲卫低声稟报。
“嗯。”
宋知非率先踏入堂中,目光一扫,当他看清主位上那人的面容时,身形骤然一顿。
其后,刘通文与林芜亦是看清了那人,也是当场亚麻呆住。
晏泠音走进大堂,看见的便是这古怪一幕。
她顺著三人目光望去,只见那主位上,端坐一位年轻人,眉目清雋,只是唇无血色,瞧著有几分病气。
宋知非皱眉道:“怎么是你?”
那年轻人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理了理衣袖,站起身来。
“自然是我。”
宋知非笑了笑,“你这妖物,莫非是自知死到临头,特意亲自送上门来?”
那年轻人,或者说是段玉,闻言也不恼,摇了摇头,嘆了口气,道:“我倒是没想到,所谓人间亲情,竟至於此。”
“段宏已答应我,放弃血祭,此事,便到此为止。”
“你们,退去吧。”
语气高高在上,像是应当如此。
狂妄。
何等的狂妄!
便是晏泠音,都忍不住多看了那病懨懨的年轻人一眼。
这妖物,脑子莫不是被门夹了?
刘通文与林芜二人,更是气得脸色发青,浑身发抖。
“妖孽!你......”
林芜刚要开口怒斥,却被宋知非一个眼神制止。
大堂之內,一片寂静。
良久。
宋知非笑了。
不是怒极反笑,也不是冷笑,就是单纯的笑。
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此事便到此为止?”
段玉负手而立,下頜微扬。
“自然。”
“我让你等退去,已是看在我爹的面上,给了你们天大的顏面。”
“你......”
“该知足。”
宋知非脸上的笑意,一点一点收敛。
那双原本清润的眸子,像是寒潭,再无一丝光亮。
刘通文与林芜只觉得一股压力当头压下,呼吸都变得困难,下意识地便想后退。
可一想到自己可是代表著天邢司,代表著大鄴的脸面。
又是咬牙撑住。
宋知非缓缓伸出手。
掌心向上。
一桿长枪,凭空凝聚。
枪身之上,有金色光华缓缓流淌,似有龙吟虎啸。
“我劝你不要这样做,我会不高兴。”
段玉对这般变化浑然不觉,他看著宋知非,像是在看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蚁,语气中竟带上了几分教训意味:“我父段宏,为这大鄴镇守一方,劳苦功高,如今不过是想保全我这一点血脉,今日,我父退了一步,你们也该退一步,难道,不是应当如此?”
宋知非不答。
他只是握紧了枪,枪尖斜指地面,而后,抬眼看向段玉。
他问。
一字一顿。
“你......”
“算......”
“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