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这些人,从头到尾,可曾问过她一句?
凭什么他们三言两语,便要决定她的归属,定义她的身份?
他们似乎都忘了。
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晏泠音忽然冷笑一声。
爭执中的沈负舟与皇袍老者,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看向她。
“你们......”
“说完了吗?”
她算是看透了。
什么规矩,什么法度,什么公道。
说到底,不过是拳头大小罢了。
她伸出手,自怀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块玉佩,天刑司天邢使的身份信物。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她將玉佩举到眼前,五指缓缓收拢。
咔嚓。
一声脆响。
“陛下。”
晏泠音丟掉手中粉末,抬起眼,直视龙椅。
“臣,自入镇妖司以来,斩覆海,平青丘,诛巡天,清京畿,桩桩件件,皆有宗卷可查。”
“陛下曾许诺,还欠臣一桩功劳,不知可还作数?”
皇帝的瞳孔,微微收缩。
“自然作数。”
“好。”
晏泠音点了点头,“臣不要官爵,不求封赏,只要陛下应允一件事。”
“说。”
“我晏家,自始至终,与此事无关。”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沈重山,扫过沈负舟,声音陡然转冷。
“今日之后,若我家人,有半点差池,少了一根头髮。”
“我晏泠音,必將这大鄴,搅个天翻地覆!”
“......”
威胁君王,恐嚇世家。
这个女人,疯了。
可偏偏,所有人都觉得,她说得出,便做得到。
那可是真龙!!
说完这一切,晏泠音缓缓走沈家老祖。
每走一步,殿中百官便觉心头一紧。
那道纤瘦的身影,此刻在他们眼中,宛如灭世巨兽。
沈负舟那双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
法相境的威压,如渊似海,不动声色间,已朝著那道走来的身影悄然压下。
然而,晏泠音的动作,只是顿了顿,任然继续走著。
终於,在沈负舟身前三步处,她停下。
“一会儿是妖,一会儿是龙。”
“妖,便要杀。”
“龙,便要养。”
“这妖与龙,究竟有什么分別?”
她不等沈负舟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哦,我明白了。”
“对沈家有用,对这天下有利的,便是龙。”
“不听话,不受控的,便是妖。”
她向前一步,距离沈负舟,只剩下两步之遥。
“那你现在告诉我。”
“我,到底是不是妖?”
“放肆!”沈负舟身后,沈重山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竟敢对老祖宗如此无礼!”
沈负舟却只是抬了抬手,制止了沈重山。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些许凝重。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
晏泠音脸上的笑意,忽然尽数收敛。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在这一瞬间,仿佛有熔金在其中流淌,眼瞳的边缘,悄然染上了一层金色。
一股源自生命最深处的威压,自她体內轰然散开!
轰!
殿中百官,只觉双肩一沉,气血翻涌,修为稍弱者,已是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几乎要当场跪下。
就连那两位法相境的老祖,皇袍老者与沈负舟,都是瞳孔一缩。
“那么好。”
“既然你们分不清我是什么。”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替我决定,我到底是什么。”
“那今天,我便告诉你们。”
她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
“我——”
剎那间,她那双眸子,彻底化作了威严冷漠的金色竖瞳!
一头雪白的长髮,无风狂舞!
在她身后,一道模糊的龙影,一闪而逝!
“即是!”
她的五指,猛然握下!
额角两侧,光洁的皮肤之下,有物事正在耸动,竟是硬生生撕裂了皮肉,顶了出来!
无数黑金之色的气缕,围绕著在她的四周。
“真龙!”
---------------------
五更奉上。
本来不想过多解释的,很多人说我前面写的有问题。
为什么主角会把自己当做妖物。
主角,从始到终,都没有认为自己是妖。
说出那句话,也只不过是嘲讽世人罢了。(为了这个,我今天还费了很多篇幅去解释)
再者,为什么徐大人能看出主角的身份。(这个问题我都不想说,既然出场第二次,那肯定其身份肯定特殊,后面会用到--)
还有为什么把主角的功法往妖上面写。
这也是后续白玉京情节,乃至更后面的剧情所需要。
最后一张是3000字,也是为了各位能看的舒服一点。
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