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进,旌旗蔽日。
那些平日里占山为王,自詡一方霸主的妖物,此刻连个屁都不敢放。
开玩笑,这阵仗,哪个妖物敢在这时候冒头。
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
晏泠音皱了皱眉。
自南疆去中原,这两日,已经是她见到的第三支兵马了。
前两日所见的,不过数千人。
而今日这支,人数更多,军容更盛,绵延数里,尘土飞扬。
粗略估计,不下数十万兵马。
去的方向,还是北。
这天下,是要乱了吗?
她倒不是心忧天下,只是觉得有些烦。
她此去京城,是去算帐的。
万一这些人真的都去京城,那岂不是平白多费手脚?
身下的乌君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可它那马脑子,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晏姑娘,您瞧瞧,这排场!莫不是全天下都知道您去京城,这各路人马,都赶著去瞻仰您的绝世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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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盘旋的苍君发出一声充满鄙夷的鹰啼。
“蠢马。”
乌君马脸一黑,不服气地抬头叫道:“怎么就蠢了?晏姑娘如今是何等人物?法相境!二十岁的法相境!古往今来,谁曾听过?这消息传出去,引得天下震动,万民来朝,那不是理所应当?”
苍君的声音里带著一丝讥讽,“你用你那被驴踢过的脑子想一想,他们是来朝拜的,还是来奔丧的?你看他们那一张张脸,哪个不是死了爹娘的模样?你看他们那手中的刀枪,哪个不是开了刃的?这是来瞻仰风采?这是准备去拼命!”
乌君被噎了一下,嘴硬道:“那......那也不是没可能...”
晏泠音听著这一马一鹰斗嘴,只觉得有些吵。
她抬起手,轻轻在乌君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
乌君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自额头传来,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舒张开来。
哪里还顾得上跟苍君斗嘴,只恨不得晏泠音再多敲几下。
晏泠音的目光,重新落在那支行军队列上。
她也觉得奇怪。
苍君说得对,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
这明显是要造反。
可这反,如何敢造?
大鄴明面上,不过五尊法相。
光是京城之內,便有三尊。
这世界,又不是前世古代那般,谁人多,便有用的。
在法相境前,一切,皆是浮云。
除非......
除非那三尊法相,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晏泠音的眼神,不禁古怪起来。
她上次离京,满打满算,也不过月余。
徐大人肯定不会有事。
难不成,就这么点功夫,那俩老傢伙就自己不行了?
她想了想,不想节外生枝。
正准备让乌君飞高些,绕过去。
下方大军中,却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一名眼尖的斥候,最先发现了天空中的异状。
连忙指著天上,对身旁的同袍叫喊著什么。
很快,一骑快马自军阵中飞奔而出,直抵中军那面绣著“李”字的大旗之下。
......
中军帅輦旁,一名锦衣公子正听著手下匯报军情。
听闻斥候来报,他抬起头,顺著亲兵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高天之上,一匹神骏异常的四翼黑马正踏空而行。
马背上,坐著一名白衣白髮的女子,身形窈窕,在她身侧,还有一只苍鹰盘旋。
李玄眯了眯眼睛。
他是化意境的武者,目力非凡,这点距离,自然能看得分明。
那女子......
一头雪瀑般的白髮,一张美得不似凡俗的脸。
世间白髮之人本就罕见,更何况,还是如此绝色。
一个名字,瞬间自他脑海中跳了出来。
晏泠音。
李玄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有意思。
宋家的人,恨不得掘地三尺也要將这女人找出来。
她倒好,非但不躲起来,竟还敢这般大摇大摆地出现。
这是......何意?
“去。”李玄对著身旁的传令官淡淡道,“请天上的那位姑娘下来一敘。”
“是!”
那传令官朝著天空朗声道:“我家公子有请,还望姑娘移步,下来一见!”
声音滚滚,传出数里。
数十万士卒,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