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虹问道:“为什么啊?”
方致远没有解释:“你按我说的来就行。”
陈虹没有再问,乖巧的“嗯”了一声。
方致远他们跟著陈虹上楼,来到房门前,看到了门上的那副白对联。方致远眼中闪过一抹寒意,连自己都觉得挺渗人的,陈虹晚上一个人回家,突然看到门上出现这样一幅白对联,肯定被嚇得够呛。
方致远转过头,冲刘思扬点了点头。
刘思扬深吸一口气,愤怒地咆哮起来:“这他么谁干的,这他么是人干的事吗?你要是什么不满,你站出来当面说!给人家门上贴白对联算什么本事-—.“
刘思扬的咆哮声堪比高音喇叭,震碎了夜晚的寧静。
旁边的房门打开了,邻居探出头,向方致远他们这里望了望,满脸疑惑地走了过来;这层楼的房门都打开了,有人站在门口张望,有人过来一探究竟;整个家属区无数的窗口打开了,大家满脸疑惑地伸头张望,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思扬扯著嗓子继续大骂:“你他么有种站出来啊!有种出来啊!”
何启明等住在家属区的年轻人听到刘思扬大声叫骂,纷纷赶过来,想知道出什么事了。等他们来到陈虹家门口,看到门上的白对联,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指桑骂槐,表面上是在骂陈虹,实际骂的是方致远。
何启明这些年轻人本来是工资低,房子又破又小,简直看不到希望,而方致远不但给大家涨了工资,还制定了分红政策,他们对方致远简直是感激涕零。
现在听到有人写对联骂方致远是瘟神,还想把他送走。
他们顿时怒了,跟刘思扬一起叫骂:“谁干的?有本事出来!”
与此同时,楼下聚集了上百名职工,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小声议论著。
“听说有人给陈虹房门上贴了一幅白对联,白对联是家里有人去世的时候贴的,给人贴白对联,不就是咒陈虹家里死人嘛!真的太过分了!”
“陈虹不是刚调厂里没多久嘛,怎么会有人给她写白对联?”
“你傻啊!陈虹是方致远的相好,这白对联显然不是写给陈虹的,而是写过方致远的!只是方致远不住家属区,没办法给他贴白对联,就贴到了陈虹的门上!”
那些本来就对方致远心怀不满的人,听到陈虹门上被贴了白对联,知道这对联是贴给方致远的,一个个窃笑不止,对这位给方致远送白对联的老兄猛然点讚。
“这是谁干的,是故意针对方致远的吧?方致远这个人呢,倒是有几分本事,但要做领导,光有本事是不行的,还要会做人!方致远仗著自己有几分本事,做起事来毫无顾忌,出这样的事一点都不奇怪!”
“刀子太锋利,用起来很顺利,但也容易折断!像方致远这样的年轻人,不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学会收敛锋芒的!”
“这不是骂方致远,这是在教育他啊!”
陈志谷很快过来了,他看到门上的白对联,火气腾的一下窜了起来,方致远不但帮北影厂解决了帐务问题,还准备给厂里的职工修房子,你们居然给他贴白对联,说他是瘟神,简直太过分了。
现在北影厂的改革刚刚开始,形势刚刚好转,他真的担心方致远觉得寒心,
直接选挑子不干了。以方致远的能力,他不在北影厂,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甚至能混得更好,要是方致远走了,管滸、刘思扬等人恐怕也会跟著走。
北影厂一旦失去方致远,那形势就会调转直下。
陈志谷真的很愤怒,把保卫科长叫了过来:“陈洪明,你好好查查,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这件事不能算了,一定要严肃处理!北影厂好不容易解决债务问题,准备重塑辉煌,决不能让一小撮人,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他又对现场围观的职工道:“大晚上的,都散了吧!”
等围观群眾散去,陈志谷和方致远他们一起进了房间。
陈志谷拍了拍方致远的肩膀:“致远,不要难过。改革就是这样,会动很多人的利益,而这些利益受损的人会疯狂进行反扑,会对你进行各种污衊和攻击,
试图把你搞臭、搞倒,这也是改革难以推进,甚至会天折的原因所在。”
方致远淡淡一笑:“我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是好事,最近我接到消息,有人在写我的黑材料,准备到上面告我。我不怕別人告我的黑状,我相信现在是电影系统改革的关键时刻,上面不会轻信谣言,不会派工作组来查我。”
方致远顿了顿:“问题在於,如果放任不理,日积月累下来,上面难免会打个问號,甚至会派工作组来调查,那我还做不做事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杀鸡猴,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你敢出来搞我,那就要做好被我搞的准备!
陈志谷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方致远冷冷一笑:“明天下午,开全厂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