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名负责信號结构分析的年轻技术员，像是见了鬼一样，指著另一块屏幕尖叫起来。

“天哪！博士，快看！这段信號的底层协议……它的数据帧结构……和我们之前在南猴战场上缴获的那台『砖头』电台，同源！完全同源！”

如果说，刚才的破译结果是一记重锤，那么这句话，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铁证如山。

“啊——！！！”

汤姆发出一声悽厉的尖叫，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像个疯子一样蹲了下去，浑身剧烈地颤抖。

“魔鬼……他们是魔鬼……他们用铅笔芯打下了我们的飞机……他们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在聊天……我们是瞎子！是聋子！我们根本不是在打仗，我们是在被……被神明戏耍的猴子！”

这个曾经的监听天才，在亲眼见证了龙国从“天音”到“墨雨”这匪夷所思的技术跨越后，他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

整个“普罗米修斯”中心，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汤姆那绝望的、如同野兽般的哀嚎，和“泰坦”计算机因为过载而发出的刺耳警报声。

菲尔博士瘫坐在椅子上，他看著手里那张薄薄的、却重如泰山的纸带，第一次感觉自己穷尽一生所学的知识，是如此的苍白和可笑。

他知道，这份报告递上去，將会掀起一场何等恐怖的政治海啸。

……

白头鹰国，白宫，椭圆形办公室。

统领艾克，正像一头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墨雨”事件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全世界都在看著他，盟友在恐慌，对手在嘲笑，而他，甚至连敌人是谁都无法確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中情局局长和菲尔博士，像两名被判了死刑的囚犯，脸色煞白地冲了进来。

“统领先生！”局长的声音都在发抖，“『普罗米修斯』……有结果了。”

他將那份被標记为“宇宙绝密”的报告，用颤抖的双手，呈递到了艾克的办公桌上。

艾克一把抓过报告，仅仅扫了一眼，他那张因为愤怒和焦虑而涨得通红的脸，瞬间开始变色。

从红色，转为青色，再从青色，转为一种毫无血色的惨白。

最后，他整张脸都化为了一片死灰。

报告很短，结论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地捅进了他的心臟。

“攻击来源：龙国。確认。”

“核心技术：『盘古』超级信息处理系统，『天音』加密通讯，『墨雨』碳纤维武器。”

“技术水平评估：超越本时代至少二十年。”

“结论：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拥有非对称『降维打击』能力的未知对手。”

“啪。”

报告从艾克的手中滑落，飘在了名贵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