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著统领那雷霆般的咆哮。他们甚至已经做好了被这位五星上將用菸灰缸砸破脑袋的准备。

然而，艾克没有咆哮。

他陷入了一种比咆哮更可怕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空洞。

“都出去。”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中情局局长和菲尔博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艾克动了。

他没有砸东西，而是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一支钢笔，默默地开始在一张白纸上写著什么。写了几笔，他似乎觉得不满意，猛地將钢笔掰成了两段。

然后，他走到墙边，取下那把象徵著他二战荣耀的指挥刀，缓缓抽出，用丝绸手帕，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冰冷的刀锋。

最后，他走到巨大的世界地图前，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片巨大的、红色的国土上。

他站了很久，久到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像。

当他再次把幕僚们叫进来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那把名贵的指挥刀被插在地球仪上，入木三分，办公桌上的所有文件都被撕成了碎片，那张他与欧洲盟友的合影，相框碎裂，玻璃上满是裂痕。

而艾克，却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嘴里叼著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先生们，”他缓缓开口，声音嘶哑而平静，“说说吧，我们该怎么办？向龙国宣战吗？”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向一个能让你的空军在几分钟內“集体熄火”的国家宣战？这是疯子才会有的想法。

国防部长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站起身来，声音乾涩地说道：“统领先生……我们必须承认一个可怕的事实。『墨雨』……它太廉价了，它的原材料只是石墨。如果……如果龙国人把它装在洲际飞弹上，投送到我们的本土……我们的电网，我们的指挥中心，我们的核武发射井……都会在瞬间变成一堆废铁。”

国务卿接著补充道：“更可怕的是『盘古』。一个能设计出这种武器，並能精確计算投放轨跡的系统……它到底有多强大？我们对它一无所知。在它面前，我们可能就是透明的。任何军事报復，都可能在他们预料之中，甚至，是他们设下的陷阱。”

“奇耻大辱！”一名鹰派空军上將猛地一拍桌子，眼睛通红地低吼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我们的飞机，我们的士兵，就这么白死了？全世界都会笑话我们！”

“那么你去打！”艾克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凶光，“我给你一个航母战斗群，你去！我看著你怎么被一场『黑色的雨』，变成太平洋底的一堆废铁！”

空军上將瞬间哑火，颓然地坐了下去。

是啊，怎么打？

用航母去打？人家一场“墨雨”下来，甲板上的飞机全部趴窝，雷达全部失灵，航母直接变成一个巨大的海上靶子。

用核武器去威慑？你敢保证在你的飞弹飞过去之前，人家的“墨雨”不会先一步让你的发射井全部断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