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睿的这一番陈述,简直为皇上开启了新的思路,他的眸光猛然一亮,散发著欣喜的光芒看向萧玄睿。
“睿儿,你这个提议极好……朕之前怎么没想到呢。朕突然想起来,十年前有人敲登闻鼓状告一品大员,后来那申冤敲鼓者,承受不住二十个杀威棒,被活活给打死了是吧?”
萧玄睿勾唇,眼底闪过几分精光。
“是……那个人还是个成年男子。杀威棒的威力不容小覷,更何况,我们还要给云鸞,再加一个刑罚呢?”
皇上连忙俯身,搀扶起了萧玄睿。这会儿,他看向萧玄睿的目光,再不是恼恨,而是换成了慈父的模样。
“睿儿,你可真是睿智无双啊。你说说,我们怎么给她增加刑罚?”
萧玄睿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滚钉板……在受刑杀威棒后,她的身上肯定会皮开肉绽,到时候,再滚一遭满是钉子的木板,云鸞必死无疑。”
——
云鸞一步步地走著,双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北风颯颯地吹著,犹如刀子般,切割在她脸上。
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她紧紧抱著怀里的灵牌,在心中暗暗呢喃:父亲,大哥,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含冤而死的。
这一条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於到达了宫门口。
她身后聚齐了很多的百姓,有很多都是那些死去云家军的家属,他们有的是白髮苍苍,佝僂著身子的老人,有的则是年轻的寡妇……
还有的,怀著身孕,穿著一身白,顶著风雪,怀抱著丈夫的灵牌。甚至还有三四岁的孩子,哭哑了嗓音,喊著爹爹。
这一场坑杀,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
那些被坑杀的士兵,他们在不同的家庭扮演著不同的身份,有的是儿子,有的是父亲,有的是哥哥,有的是弟弟……
九万家庭,不过是因为上位者的权力爭斗,全都成了牺牲品。凭什么,这一切的惨重后果,要让他们这些受害者来承担?
冤有头债有主……
云鸞停住脚步,仰头望著那巍峨的红墙,那宫檐下悬掛的宫铃,在寒风的吹拂中,隱隱地发出铃铃铃的脆响。
这真是富丽堂皇,奢华至极的宫廷啊,就是不知,这宫廷里埋藏了多少人的尸骨?
云鸞拿起了登闻鼓的鼓槌,毫不犹豫一下下地砸向鼓面。
百姓们纷纷匍匐跪地,他们手中皆举著血书……
大雪纷飞,能掩盖住那些罪恶,却掩盖不住,人们那想要正义公平的决心。
那一声声的擂鼓,一下下敲击在人心底。
激起了人体里的热血,激起了人类潜藏的良知与正义……
云鸞刚刚敲了十下登闻鼓,宫门便缓缓地打开了,走出了一个三十多岁满脸冷肃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