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陈，耳东陈，”陈经理笑呵呵的给陆诚倒咖啡，还是手磨的，得知陆诚的口味后，还从办公室的冰箱里拿出来牛奶，甚至一颗巧克力，这搭配不伦不类，但陆诚高中时就爱这么喝，刚才他隨便这么一说，结果经理竟然和他同號，也许都是被网上一些流行文化给忽悠了，不过无所谓，反正大家见面氛围挺好，“数据在电脑里，我这没卖过，所以没有准备硬碟。”

“没事，我这里有三块手机，里面够放一些的，我这次来只是取一些当做分析標本，以后要是建立了长期业务可以直接快递送的。”

陆问已经先给对方打了一部分诚意金，所以对方期待很高，甚至想直接带陆诚过去看监控室。

但陆诚不急，先坐下来等陆问验货。这里有现成的摄像头，这就很方便了，让陆问自己接过电脑控制权自己慢慢操作就好了，陆诚连手机都不用举。

其实陆问只需要看大概的画面要素，也就了十几分钟，確定无误后，確定了意向，具体的价钱还需要先把这批样本拿回去分析之后才能细谈。

之后再去的监控室，整个“养老院”其实原先是个学校，后来废弃了被二次利用，成了养老院了。原有的教学楼现在成了老年活动室，宿舍楼还是宿舍楼，不过改造了一下一般都是双人间。十多年前搞的，当时完全没有养老方面的考虑，主打的是怀旧，让一群三四十，四五十岁的中老年怀念他们那个时代的大学时光。

结果因为住宿便宜，氛围还不错，很多人住在这就不走了，几年下来甚至有些愿意签长期居住合同的，於是变成了实质意义上的养老机构。

网上传的很凶，还有不少新闻，但从监控里能看到，还不错，起码大家还可以互相照顾。的確存在一些身体状况比较差的情况，也有经济条件差的，有些人的確也出不起钱了，本来院方准备在网上先弄点舆论然后准备劝他们走的，现在因为数据回收，似乎有了新的经营方向。

陆诚用手机连接监控系统，可以直接共享画面。这个功能挺人性化的，很多老人的家属就是通过类似的功能直接关注的。也许二三十年前大家都会在网上舆论谣传，说什么年轻的时候没结婚，老了去养老院被人欺负。

但技术的进步早就悄悄的打破了这种恐嚇，因为监控相比起人工服务很便宜很廉价，而且很多老人本身都是网民，信息交流足够充分，人手一台手机，人人都有网络帐號的时代，每个人都是自带的摄像头。

不过噩运永远是相对的，监控可以稍稍隔绝人的恶意，但自然的恶意是没办法解决的。因为衰老带来的自理能力差，医疗风险剧增，室友也会嫌弃，恶化社区氛围……

陈经理联繫陆问这样的数据回收商，通过数据稍稍拓展一下业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听说了其他行业相关案例，知道这是一个相互促进的互动。

他更关注有没有可能帮忙解决一些问题，为此他还专门做了个ppt，本来是给领导匯报用的，现在正好也给陆诚发一份。

陆诚承诺回去后一定细看，当前他的工作只是聊具体的细节问题。

室內监控问题，对於缺乏自理能力的老人，院方的做法是安排相对健康的指望互相帮助，但陆问的建议方向是完全隔离，使用更全面的室內监控，签署相应的协议，老人放弃隱私，让一些欠费老人自愿参与相应的监控护理工作来作为费用冲抵。

监控可以先做起来，监控数据本身是有价值的，不仅仅是原始的数据价值，因为很多都是一些病人，是一手的医疗数据，市面上不少的医疗机构也会回收，这样的数据价值相对於普通老人的普通监控是更昂贵的，这是院方可以比较小阻力，能够做到的比较大的创收方向。

陈经理听的有些开心，这的確是他期待的那种互动。

然后又聊到了老年的日常活动，校区不小，监控还是偏少，主要放在人多的宿舍区，用来防止人与人之间的衝突。但陆诚建议活动区也可以多放一些，而且人流量比较大的，比如这里的篮球场和足球场——竟然也有老年人组织参加半残疾式的比赛，可以使用规格比较高一点的专业摄像头，因为老年运动文化目前也比较火，这方面政府还有补贴。

陆诚按照陆问的提纲，给对方介绍了很多相关的网站，让陈经理可以自己去看看，建立概念。然后再根据社区实际情况做投入，这类数据不仅可以降低社区本身的经营伦理风险，也可以作为社区创收的宣传片，本身也有市场，是他们这可以优先考虑的试点。

除了这两个主要的方向，其他都是细节，相对琐碎。

比如陆问建议给这里所有老人的社交帐號进行规范化管理，其中就包括直播，定期的数据整合。

对於一些言论极端化，个性暴躁，行为偏激的人，可以適当加强监管资源，用一定的补贴诱惑对方配合监控和舆论监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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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聊的陈经理兴致高昂，甚至想留陆诚晚上在这里吃饭。不过陆诚婉拒了，僕人给他安排的工作实在太紧张。

出去的一路上，陆诚惊讶的发现自己非常的兴奋。虽然全部过程他都只是传声筒，只是复述来自陆问的建议，很多临时的对话也需要陆问在耳机里给出语音提示。

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在真正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哪怕这俩小时陆问这个义父又和他女朋友聊了99+的內容。

盛雪今天是累坏了，她没有勉强自己找到一家民宿直接休息了，倒在床上她给陆诚发了几张诚意满满的自拍照，然后又聊起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健身，加强体力。

陆诚下车，这一站是医院。

流程几乎都差不多，和负责人见面，確认了一下意向，查询资料，提供一些数据优化的建议，给对方一些市场信心，科普目前的数据回收市场，付钱，拿货，走人。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陆诚手里费劲的提著装无人机的大箱子，忍不住对陆问吐槽自己真的很异想天开，自己拎著这玩意一下午了，他完全可以把这玩意隨便喊个快递先送吗。

不过陆问听说他手里提的是无人机之后，比他想像的要积极：“无人机啊，我还以为是你自己的行李呢，你可以开个房间先放著，明天再有一天，结束再带著它回来。”

陆诚觉得有些诧异，因为和他接触了几天了，陆诚还是第一次听陆问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