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攻击並未真正的触及到李星渊的身体,即便它快的足以让李星渊反应不过来。
它绕过了李星渊,李星渊第一次看清楚那液体的模样,它们和那些黑水很类似,但又有所不同,它们在月光下呈现出了一种微微透明的墨绿色,里面挤满了某种脓黄色的东西——眼睛,那是脓黄色的眼球,在墨绿色的液体当中涌动著。
那些眼睛审视著李星渊,那些墨绿色的变形虫一般的触鬚微微的在夜色下试探著,时而在月光下呈现出油亮的黑色,时而在月光下呈现出某种诡异的虹彩。
试探性的,那些原生质一般的东西挤压著,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tekeli-li!tekeli-li!tekeli-li!”
这声音尖锐又怪异,但又带著某种奇怪的规律,就好像是一种未知的,並非为人类所设计的语言,又好似一种无规则的,恐怖生物的低吼。
李星渊没有动,他只是看著那团粘稠的物体,那团黏液似乎有些失望,它又一次发出了那古怪的声音,这一次的声音比上一次更加的高亢,尖锐,刺的李星渊耳膜发震,在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它慢慢的缩回到了那个怪人的身体当中。
那个怪人还在盯著李星渊看,但李星渊又向前了两步,却並没有被他体內的怪物攻击,李星渊也就放心了许多,慢慢的走到了台子上。
他依旧能听到那声音,那不知名的东西潜藏在两个画著脸谱的怪人的身体当中,依旧在不安分的发出:“tekeli-li!”的轻微声响,只不过这声音几乎低的让人无从察觉,会让人误以为是夏夜虫类不安的鸣叫,但是听得时间越长,那怪异尖锐的声音就越发的穿透耳膜,让人情不自禁的打颤。
“老刘。”李星渊走到了被绑著的老刘身边,低声说道“醒醒,老刘。”
老刘睁开了一个眼睛,他的眼睛几乎被血给糊住了,他被人砸了脑袋,头上有个伤口,血已经不再流了,干了,黏连著他的头髮,糊成了一块硬痂。看上去相当狼狈,但眼睛却还是有神的。
“李记者?”
“是我。”李星渊低声的回应:“我给你解开绳子。”
李星渊只是轻轻的一触碰那些绳子,那些绳子就断掉了——绳索本身就意味著某种封闭,它並非是常规意义上的锁扣,但是区別不大。
老刘跌坐到了地上,喘著粗气,过了好大一会才回过劲来。
“有水吗?”老刘用乾渴的,嘶哑的声音问道。
“没,我也好久没喝水了。”李星渊鬆了口气,摇了摇头:“伤口碍事吗?”
“不碍事。”老刘挣扎著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盯著那站在台子旁边的两个怪人:“他们没攻击你?”
“没,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星渊摇了摇头,他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史矿长。”老刘说道:“告诉那些镇民,说这些人都是被地母身边的童子扶乩的乩童。但今天下午的时候,我看到有几个丰元镇的人突然倒下,然后被人抬走,回来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乩童。
李星渊看著那两个摇晃著身体的怪人,他们的身上的確穿著戏服一般的披掛,只是那披掛显得有些廉价,让它们如同是任人打扮的娃娃,只是佝僂著,怪异的扭曲著自己的身子,並没有半点神明的威严。寄生於其中的东西,多半也根本不在乎外面的这具身体被打扮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