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得悉三岳联手的消息,我怕力有未逮,恰想起追杀向问天的几位长老都在山西。
都是自己人,总比从外地调人来得快捷,正好能相助一臂之力,便急报总坛,恳请让你们暂且留下,共抗三岳!”
此言一出,谢自然面色骤沉,刚要再寻託辞,却见曲洋早有准备般,自怀中取出一面玄铁令牌。
令牌漆黑如墨,正面刻著日月交辉图腾,背面是“黑木令”三个阴刻大字,边缘留有总坛特有的云纹暗痕。
正是能调遣教中长老的黑木令!
曲洋將令牌轻轻推至谢自然手边,语气篤定:
“黑木崖已准了曲某所请。
这令牌是总坛亲发,谢长老若不放心,可验看令牌上的火漆印。”
黑木令!
谢自然目光凝注那面令牌,一时默然。
黑木令代表著教主与总坛的旨意,见令如见教主,谁敢违抗?
再寻什么推託之辞,都抵不过这面令牌。
屋內霎时陷入沉寂,唯闻院外暮风低吟,將二人身影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片刻后,谢自然忽仰首长笑,笑声中带著几分无奈,却又透出江湖人的洒脱。
他抬手將令牌推回曲洋面前,语气陡然转为豪迈:
“曲长老说笑了,黑木令乃神教重器,谁敢作假?谢某自然信得过。”
他顿了顿,端起茶碗一饮而尽,碗底重重落在桌上,眼底已无半分犹豫:
“不瞒曲长老,谢某早想会会这些『名门正派』了!
既然总坛有令,此番便教他们知晓,我日月神教的厉害,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曲洋见他应承下来,紧绷的神色稍霽,眼底泛起几分笑意:
“有谢长老这句话,曲某便安心了!
有贤伉儷坐镇,再加上其他几位长老,未必不能与三岳一较高下!”
谢自然微微頷首,心下却已开始盘算后续,既然推脱不得,便需早作准备。
三岳联手虽强,可五岳內部本就各怀心思,未必真能同心同德。
只要寻得他们的破绽,未必没有胜算。
曲洋见状知趣地不再多言,只顺著话头,聊起神教各堂近况,偶尔提及几句江湖軼事。
二人虽分属不同堂口,却也算相谈甚欢。
不多时,门帘轻启,映雪端著菜餚款步而出。
见二人神色较方才更为凝重,不由好奇地望了谢自然一眼。
谢自然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心下却暗嘆:南下的计划,怕是要暂缓搁置了。
山西这趟浑水,终究是避不过了。
映雪会意,便知趣没发问,只將餐食一一布设:
一碗热气腾腾的八珍汤,汤色乳白,浮著枸杞、红枣;
一盘过油肉,色泽金黄,裹著酱汁,香气顷刻间瀰漫了整个屋舍。
“曲长老快尝尝,这过油肉须得趁热食用方显其妙。”
映雪將竹箸递至曲洋面前,语带期待。
她素来少与人分享厨艺,今日却格外在意曲洋的评价。
曲洋夹了一箸过油肉,入口但觉外酥里嫩,酱汁咸香適口,不由眼前一亮:
“谢夫人的手艺,竟比太原城里最好的酒楼还要精湛!
曲某今日实是有口福了。”
映雪闻得此言,眼尾笑意更浓,连为谢自然盛汤时,都多舀了一勺肉。
谢自然看著她这般情態,只觉心中暖意融融,抬手向曲洋示意:
“曲长老过誉了,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