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逼地看著那只死死拽著他的手,好心情瞬间支离破碎,內心有一万句娘言妈语从脑中飞奔而过。
不是!哥们儿。
你想逞英雄,干嘛还拉我垫背?!
“我们,很熟吗?”
总算有两学生跳出来了,傅旭军原本紧绷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
他目光先是扫过眼镜,和气地点点头。
接著又落在周家富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
“很好,已经有两位同志积极响应號召率先站出来。”
“还有人吗?”
有人开了头,原本作壁上观的人也不得不被拉下水。
学生们顿时与刚刚判若两样,生怕慢一步会被领导穿小鞋子。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回头提醒后勤部,优先给这两位小同志安排住宿,其它的合理需求也要儘量满足。”
傅站长这么一发话。
无论是冷眼旁观的还是后来打不过就加入的,所有学生无一不对这两人暗暗自咬牙切齿。
可惜眼镜这个呆头呆脑的愣头青,还喜滋滋的自报家门,生怕別人记不住他们的名字没法秋后算帐似的。
“我叫陈冉”
“这是我朋友周家富。”
坐上前往屋角村的敞篷拖拉机时,不同於陈冉的兴奋,周家富全程无精打精。
他有预感,等待他们的大概率將是一场唇枪舌剑加拳脚相向的硬战。
屋角村距离农科站並不远,车程也就小半个时程。
车子小心地行进在刚刚能容纳一辆小车的田埂上,周家富心情沉重地望著田埂两边。
成片青苗全都东倒西歪的躺在稻田里,青苗断的断、烂的烂,不少农民无计可施之下正拿著大簸箕徒手抓虾。
小孩子不时呼喊两句:“这虾爬子夹我脚,好痛。”
仔细看,水田之中分明有成百上千只红色的大钳子正对著他们耀武扬威。
周家富只觉得眼前的情形触目惊心,他预料到龙虾会泛滥,但却没想到会给秧苗带来如此残酷的打击。
田信乡作为东海省最知名的三季稻种植地,六月初本来正是插秧播种中稻的好时候。
可如今秧苗都被鰲虾给糟蹋了,当地农户们秋后的口粮恐怕难了。
“周同学,没想到田信乡的龙虾灾情这么严重。”
“我实在想不通,村民为什么要阻挠农业局治灾?”
他这一质疑,立马引起了其它同学的注意。
几双耳朵悄咪咪竖起来,都想听听两人能討论出什么结果来。
周家富立马把眼一闭,假装打了个哈欠,敷衍地回了两句:
“不知道,不清楚。”
“到了就知道了。”
陈冉果然没有再纠缠,有样学样闭目养神。
车子爬过一个泥坡后,突然一个顛簸,周家富被震地屁股离地半尺,瞌睡顿时摔得无影无踪。
正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
十几名庄稼汉子围在一片水田边上,与穿著农业局制服的工作人员对峙,气氛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