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泽萱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纸,递到王氏面前。
“房契、卖身契,都在这儿了。”
她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递一叠废纸。
“这宅子归你,那些护院家丁也都听你的。”
她拍拍手,“至於赵文渊那老狗,现在正吊在他书房的房樑上享福呢,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王氏伸出的手微微发抖,接过那沓契书时,沉甸甸的分量差点让她握不住。
她低头看著手中的房契,上面朱红印记刺眼。
这些年她被关在柴房,每天盼著能吃上一顿饱饭。
现在有人突然给了她宅子,甚至连下人的卖身契都没落下……
王氏捏著契书的手指泛白,喉咙发紧。
“封姑娘……民妇何德何能……”
话没说完,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
哎呀妈呀!”
封泽萱眼疾手快,把王氏扶了起来。
“你这些年受的罪,这点补偿不算啥。”
【再说这些本来就是赵文渊的黑心钱。】
【让你拿著,也算他对你的补偿了。】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
“不过你儿子……”
王氏身子僵住。
“他这些年一直想著报復我爹。”
封泽萱盯著王氏,“虽说是被骗的,但终归是个隱患,你得把他看住了。”
“姑娘放心。”
王氏声音还有些发虚,但语气很坚定,“我会跟他说明白的。”
她咬咬牙,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可是……瑞儿他……”
“赵文渊犯的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要株连九族的。”
“瑞儿他……他会不会也……”
说到这,她喉咙像被掐住,再也说不下去。
封泽萱愣了愣。
【宿主,古代可是连坐制,九族一个都跑不了。】
【……臥槽!】
【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王氏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刚才那两道声音……
一道是封姑娘的,温和而清晰。
但另一道……那个自称“细桶”的声音又是什么?
明明不在现场,却能跟封姑娘对答如流。
王氏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她刚还以为是自己刚醒来神志不清,產生了幻听。
可那一问一答的內容这么具体……怎么可能是幻觉?
她张了张嘴,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犹豫再三,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个秘密……太过惊人。
她需要时间消化。
封泽萱沉思片刻,开口:
“你儿子要是能主动揭发赵文渊,把贪的金银珠宝和罪证都交出来——”
“皇上应该会网开一面。”
王氏眼睛一亮。
“我……我可以去作证吗?”
“亲口指控赵文渊的罪行!”
“那就再好不过了。”
封泽萱点点头,“有你这个活口在,再加上赵瑞主动交代,保他一命问题不大。”
王氏这才鬆了口气。
她又要行礼,被封泽萱拦住。
“行了行了,我也是为了我爹。”
封泽萱摆摆手,“赵瑞这些年一直盯著我爹,这事儿总得解决。”
正说著——
院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急。
王氏心头一紧。
下一刻,院门被官猛地推开。
赵瑞站在门口,头髮散乱,眼睛红得嚇人。
他气喘吁吁,浑身是汗,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当他看到屋里那个穿著乾净衣裙、眼神清明的女人时——
整个人僵住了。
“娘?”
他声音发抖,“您清醒了?”
他声音发抖,“您……您清醒了?”
王氏看到儿子,眼泪瞬间涌出来。
赵瑞踉蹌著走进院子,一步一步靠近母亲。
他盯著她,生怕眨个眼,眼前的人又变回那个疯疯癲癲的模样。
“真的……真的是您?”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母亲的手臂。
感受到那温热的体温,才终於確信这不是梦。
“您真的清醒了……”
“瑞儿……”
王氏哽咽出声。
赵瑞想问“父亲真的有罪吗”,想问“二叔说的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