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惊天动静,终於惊醒了悬浮於水域上空的巨鯨。
巨鯨独角之上,紫色电光重新匯聚,噼啪作响,远比先前更为粗壮耀眼。
下一刻,一道水桶粗的紫色雷光撕裂水流,带著毁灭气息,直劈李承岁头顶。
李承岁不闪不避,巨口一张,那如同利齿深渊的口器扩张到极限,硬生生將那狂暴的雷光吞入腹中。
“轰——!”
沉闷的爆炸声自他体內传出,庞大身躯被由內而外的光芒撑爆,炸成一蓬瀰漫方圆数百米的浓稠血雾。血雾所过之处,连海水都被染成不祥的暗红。
巨鯨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轻蔑。
然而那团血雾並未消散,反而像有生命般急速蠕动、收缩。血雾笼罩范围內的海兽,瞬间发出悽厉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乾瘪下去,血肉精华被强行抽离。
只眨眼功夫,血雾重新凝聚,化为人形,依旧是那十米巨怪,气息比先前更凶戾、磅礴。
残暴的海兽被这诡异一幕震慑,一时不敢上前,只在四周发出威胁性的低吼,张牙舞爪却迟迟不敢靠近。
巨鯨发出一声悠长而愤怒的鯨鸣,独角上紫光再度凝聚,显然不將李承岁彻底灭杀誓不罢休。
李承岁五只眼中血光更盛,理智几乎被血气吞噬,但潜意识里仍记得最初的目標。他不再与海兽纠缠,猛然转身,迈开巨足,直奔军堡大门。
“咚!咚!咚!”
每一步都沉重如山岳砸落,震得河底岩层轰鸣。
他巨躯横衝,径直撞向那早已残破的军堡大门。轰隆一声,厚重的金属门板被撞得扭曲变形,破开一个巨洞。
身后的海兽潮水立刻发出震天咆哮,紧隨其后涌入堡內。
堡內通道错综复杂,李承岁却凭记忆朝那股熟悉的炙热源头疾奔。
沿途把守的妖兵早已不见,不知是战死还是逃亡,只余散落的兵器和凝固的血跡。
越往深处,水流温度愈高,甚至冒出细密气泡。终於,那座巨大的石门再次出现在眼前。
门面古老符文在高温下微微发光,门后那磅礴的生命力与热浪,如心跳般阵阵传来。
石门两侧,那两尊雄壮如神像的妖兵依旧一动不动地矗立,身披厚重甲冑,手持巨兵,仿佛外界天翻地覆与他们无关。
当李承岁这尊高达十米、狰狞如修罗的血肉巨怪携带滔天凶煞衝来时,两名妖兵终於动了。
甲冑摩擦出沉闷的声响,两双无情的眼眸锁定他。
无需言语,强大的妖力同时爆发,化作实质的威压,联手攻来。能镇守此地的妖兵,岂是等閒!
但此刻的李承岁,在血京精纯能量的支撑下,已彻底陷入狂暴。理智的枷锁尽断,只余最原始、最凶戾的杀意。
“吼!”
他不闪不避,迎著斩来的巨兵与轰来的妖术,直接撞上。
利爪与兵器交击,金铁交鸣,火四溅。他完全放弃防御,以伤换伤,巨掌抓住一名妖兵头颅,五指一紧,硬生生將其捏得爆裂。
另一名妖兵的重击狠狠砸在他肋下,血肉塌陷,但他只是身形一晃,另一只爪子已如毒蛇般探出,精准插入对方胸甲缝隙,握住那颗跳动的心臟,猛然捏爆。
战斗转瞬即逝,却惨烈至极。
李承岁身上添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流出的血液却仿佛有生命般蠕动,迅速修復。
狂暴的食慾支配了他。他俯身张开血盆大口,几下便將两具强大妖兵的残骸吞入腹中。血京疯狂运转,將这两股精纯血肉之力迅速吸收。
“啊——!”
伴隨嘶吼,他的身躯再次暴涨,肌肉賁张,顷刻间突破二十米的高度。凶威如同实质的风暴,席捲整个通道。
他抬起巨足,一脚猛踹那扇巨大的石门。
“轰隆!!!”
石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然向內洞开。门內积蓄已久的炙热气流如决堤洪流,瞬间喷涌而出,冲刷过李承岁的身躯,向军堡各处通道蔓延。
门后,是那熟悉的巨大空间。中央悬浮著一颗火红心臟,缓缓搏动,散发著令人心悸的热量与生命力。
紧隨其后的海兽也在此刻涌到门口。它们看到那颗火红心臟的瞬间,发出更加狂躁、充满仇恨的嘶鸣。那心臟,无疑是它们海族的耻辱柱。
密密麻麻的海兽群中,一个格外庞大的身影缓缓走出。
那气息,赫然是一只假丹境巔峰的海妖。身躯庞大狰狞,幽蓝鳞甲覆盖全身,额生珊瑚巨角,八条章鱼触手在身后翻卷。
两个庞然巨物在那颗火红心臟前遥遥对峙,暴虐的气息令空气都为之凝滯。
即便它们的体型已堪称骇人,与那宛若山岳般的心臟相比,依然显得渺小。
而那悬浮的火焰心臟,仍在缓缓跳动,仿佛在等待著某个註定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