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散尽,檐角铜铃在风中轻响。
寅时三刻,陈墨几乎是刚睁开眼睛的瞬间,他就察觉到一丝不同以往——不只是单纯的武道气血之力在身体里鼓动从而驱散疲倦,而是精神层面的一种充盈感。
更奇异的是,残梦未消。梦境中並非混沌,而是沉浮於一片幽暗的虚空,唯有一个微型的银色“星体囚笼”闪烁不定。囚笼核心那点微弱却让他灵魂深处本能戒备的冰凉...虽然早已被属性面板镇压转化,但回想当初在老宅佛堂那崩塌旋转的恐怖星空...那份记忆,即使如今,也足以让他心头一紧。
那囚笼中,正是当初属性面板囚禁並转化的降临的域外星神邪力化作的“玄天功”!其表面银色符文脉络规律地、微弱地明灭了三次。每一次明灭,都伴隨著那颗被锁住的“玄天功”不甘的悸动,以及一股被提纯转化后的奇特能量,悄然从囚笼中渗出,沉入他的意识深处。
“这是……”这奇异的梦境让他心头微动,下意识便想查看属性面板。心念微动间,那淡蓝色的光幕便悄然浮现。目光径直投向【职业技能】一栏:
【职业技能:截浪拳(入门62/100)、精神仪轨(入门3/100)、洞悉之瞳】
“嗯?!”陈墨眼神一凝。
精神仪轨的熟练度,清晰无误地从【入门0/100】跳到了【入门3/100】!
他记得昨夜並没有完整运行过一套精神仪轨,仅仅是完成了第一次引气成功,尝试了一次利用精神力熄灭油灯,之后就直接睡了。而此刻面板显示——增长3点!这仪轨循环,似乎在他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竟然自行运转了一整夜?而且就因为这种“睡眠模式”的无意识运转,他的“精神仪轨“熟练度竟然增长了3点。
他凝神,体內蛰伏的武道气血轰然爆发,如洪流奔腾衝刷四肢百骸。与此同时,丹田处的精神力也毫不示弱,无视强横的气血洪流,持续散发著温润的精神暖意,在体內涇渭分明地开拓著自己的路径。两股迥异的能量,在体內各行其道,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和谐共生之势。
他脑中瞬间將熟练度的增长与残梦串联。
“嗡——”
仿佛印证他的猜想,丹田深处,那股微弱却无比熟悉的精神力缓缓溢出,无需催动,便自然沿著“精神仪轨”的基础路径开始微弱地循环。
“原来如此!不是功法会自动修炼!是这『神秘学者』职业本身在『呼吸』!”
这职业的根本,就是那块被面板镇压、囚禁在体內的星神邪力碎片——『玄天功』!
昨夜他首次成功引动精神力,不仅仅意味著学会了“精神仪轨”这个技能,更关键的是——他完成了“神秘学者”职业的初次神秘学仪轨!
精神力与那囚笼中的邪力本源在仪轨达成那一刻產生了某种共振,被属性面板引导固化在自身灵魂、肉体与邪力本源之间,搭起了一条微弱但稳定的通道!
梦里那囚牢每一次规律性的闪烁,每一次邪力碎片不甘的悸动与转化,都是『玄天功』这职业核心在以其不可名状的规则驱动著自身脉动!
而“精神仪轨”,作为建立在『神秘学者』根基上的技能,其最基础的循环路径,便如同烙印在熔炉內壁的首条符文阵列——当『玄天功』这一职业核心脉动时,其溢出的、被面板规则转化后的本源能量与律动,自然且强制地推动著这条基础阵列的运转!
陈墨心神沉入丹田,凝神感应著那自发的循环。“精神仪轨……玄天功……属性面板……”三者之间的联繫在他脑中逐渐清晰。这哪里是天上掉的馅饼?根本就是靠著属性面板的强悍,硬生生把在前在老宅佛堂关起来的星神邪力当成了永不熄灭的“充电宝”和“自动练功器”!
正当陈墨打算进一步探寻入门精神仪轨后的自身更多的变化时,只听窗外传来巡山弟子打更的声音,卯时已至——和谢出岫约定的时间到了。
陈墨繫紧腰带,裹紧衣衫,推开了院门,快步朝著后山北崖洗剑池畔走去。
越近北崖,山风越急,吹散薄雾,视野开阔起来。北崖洗剑池边,一块突出的黑色巨石便是约定的地点。石面平整,带著霜露,更显得冷硬。
巨石之上,空无一人。
陈墨脚步不停,但心思微动:“难道我来早了?还是师父……”念头未落,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崖畔云海翻腾处,一道极其模糊的虚影悄然融入晨光。再凝神望去,那身著简朴青衫的清癯老者已负手而立,背对著他,静静地佇立在崖边,如同原本就长在石边的一株古松,目光投向云海深处。正是云台剑宗掌门谢出岫。
陈墨心头一紧:好快!刚才那模糊一瞬,定是绝顶轻功瞬间落定,自己连半点风声都没听见!
“陈墨,前来听候师父训示。”陈墨上前几步,停在丈许外,躬身行礼。
谢出岫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陈墨身上,带著不易察觉的审视:“昨日的《云台基础吐纳篇》,可曾预习?是略翻了几页,还是一时兴起,隨手置之一旁?”语气平和,但那份审视的意味並未消减。他心中已有预期,准备听到诸如“艰涩难懂”、“略看几页,未得要领”、“动作繁杂,难以模擬”之类的回答。
陈墨心底一凛。那功法他自然是看了,不止看了,还练成了属性面板认证的“精神仪轨”。体內那股自行流动的温和气息让他心虚。怕瞒不过谢出岫锐利的眼光,他略作迟疑,老实回答,语气侷促:“弟子……看过几遍了。”
谢出岫闻言,眉梢几乎难以察觉地微微一挑:“哦?竟已阅毕?”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甚好。不过……感觉如何?有何不明之处?”他心中微动:能记下內容,记忆力尚可,但於修行而言,记诵不过基础皮毛,真正的考验在於能否悟透其中真意。
“陈墨,”谢出岫的语气温和了些,“你现在,按云台基础吐纳篇的入门坐姿,调整姿態,让为师看看你记住了几分。”
陈墨深吸一口气,依言摆开架势。他按照书里的图示和说明,精確地模仿了相关动作。得益於武道家出色的身体协调性,这个姿势做得分毫不差,甚至比苦练数月的普通弟子还要標准!
谢出岫眼中精光一闪:“不错!形正!看来你心思细腻,记性绝佳。”讚许之中,確实掠过一丝惊讶——这学习速度太快了。他立刻决定加深难度,测试理解:“形既已正,接下来要感知气机。尝试静心凝神,聚气于丹田,然后引导体內一丝微弱的『气』……”他略作停顿,换了个更基础稳妥的说法,“……一丝微弱的『內力』——沿著《基础篇》图示里,那条从丹田下行至会阴,再沿督脉上升至命门的路线,极其缓慢地运转试试。不必求快,重在体悟那一点点『气』的流转感觉。”
几乎在陈墨集中意念开始“感知”的同时,一缕极其精纯、凝练如水、带著探察意味的真气,,无声无息地从谢出岫指尖逸出,悄然钻入陈墨手腕处的经脉之中——这是他惯常的做法,旨在为初次尝试调动『气』的弟子护法,防止內力岔乱,伤及根本。
然而,那缕真气刚一探入,谢出岫平静如古井的面容陡然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