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章太妃要在宫中举办赏宴的消息传出,权贵世家们全都精神一震。
原因无他,据內部消息透露,这次宴,其实是为了新帝选妃。可朝中重臣只有极少数得到了请柬,反而是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员收到了请柬。
不少人立马猜到其中的关键,说皇后出自寒门,依照皇帝对她的独宠,万没有让其他嬪妃出身越过她的,越是世家大族,越是没戏,当然,也有人不信邪,觉得是无稽之谈。
那些没得到请柬的权贵们,也想方设法巴结章太妃,希望能有机会出现在宴上,脱颖而出,得到裴司堰的青睞。
章太妃並不知道这次声势浩大的选妃是裴司堰和竇文漪联手演的一场戏,她了好些时日,筛选了一批出挑的女子,命人把画像递到了裴司堰那里。
裴司堰看都没看,就命人又送到皇后跟前。
竇文漪翻开画像,抚著画纸的手指停在了其中一页上面,那少女正是史部尚书之女徐玉皎。
翠枝微微蹙眉,“娘娘,不是说这次参加宴的人都是来自寒门吗?这个徐姑娘为何会在里面?”
竇文漪把宴的事丟给章太妃,本就是想著少操心,安心养胎。
看来,徐家志在必得,所以他们肯定想法子打通了其中的关係,章太妃不明白裴司堰的用意,顺水推舟也是人之常情。
“要不,让徐家的人不要出现在宴上?”
竇文漪笑了笑,摇头道,“不,本宫事先还得先见见这位徐姑娘。”
假戏真做,就得考虑好各个细节。
几日后,史部尚书徐夫人就带著徐玉皎出现在坤寧宫。
母女两人规规矩矩俯跪在大理寺地板上,“娘娘,万福金安!”
竇文漪狭长的眸子半眯著,“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徐玉皎,一张小巧的瓜子脸,肤若凝脂,生得倒是容月貌,穿著一条紫烟罗石榴纹的广袖长衫,同色系的褶裙,整个人都衬得端雅贵气。
“倒是生得不错,徐夫人好福气。”
“娘娘谬讚。”
“来人,赐座!”
宫人立马端来了两个绣墩,徐夫人落座后,略略鬆了一口气,只觉得新皇后温和有礼,出人意外地好相处。
“平日里可有读书?”
徐玉皎垂眸敛目,嗓音轻柔,“只识得几个字,偶尔读读《女则》、《孝经》等。”
竇文漪唇边噙著浅淡笑意,目光落在徐玉皎白净的脸上,“女儿家读些《女则》、《孝经》是好的,明理静心。”
徐夫人见皇后態度温和,趁机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丫鬟立即捧上两个锦盒。
“娘娘,一份薄礼,还请笑纳。”
徐夫人亲自打开第一个扁长的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叠著一双做工极其精致的软缎鞋垫,面上用金丝五彩线绣著繁复的石榴纹样,针脚细密匀称,一看便下了极大功夫。
“这是小女特意寻了最柔软的锦缎,一针一线仔细绣的,她的女红粗浅,上不得台面,还望娘娘莫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