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中，吴来与洛阳的激战正酣，万剑呼啸，魔气翻腾，逸散的能量衝击如同涟漪般不断盪开，震得夜空嗡鸣。

曹长卿与邓太阿並肩立於坡上，仿佛是两个超然物外的看客。

曹长卿望著那惊天动地的战局，温醇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似是在对邓太阿解释，又似在自言自语：“其实，曹某此番北上，除却好奇此地有何物能吸引吴先生之外，倒也存了几分私心。”

邓太阿目光依旧停留在天上的交锋，闻言只是微微侧耳，示意自己在听。

曹长卿微微一笑，抬起右手，手掌摊开。

不知何时，他指间已拈起一枚棋子。棋子非玉非石，质地古朴，一面墨黑，一面莹白，在他指尖微微旋转，仿佛蕴含著某种天地至理。

“久居中原，棋枰之上纵横捭闔，终究是方寸间的道理。而这北莽天地辽阔，气机奔放酷烈，尤其是此刻……”

他抬眼看了看那仙魔碰撞的核心，语气带著一丝见猎心喜，“两位当世绝顶人物放手相搏，引动的天地气运紊乱而磅礴，正是磨礪术法的绝佳之地。”

他顿了顿，缓缓道：“曹某不才，於那『十二指玄』之术，近来偶有所得，却始终觉得差了些火候，难以圆满。故想藉此良机，以此地风云为枰，以这天地气机为子，试演一番，看看能否將这十二指玄，推演至那传说中的……第十三指。”

邓太阿眼中终於闪过一丝异色。

十二指玄！

他自然听说过曹长卿这门独步天下的奇术，融合棋道、兵法、修为於一体，一指一玄机，变化无穷，威力莫测。

没想到曹长卿竟已试图衝击那更为縹緲的第十三指？

就在邓太阿心念微动之际。

曹长卿动了。

他拈著那枚棋子的右手，手指看似极其舒缓地屈伸弹动，如同抚琴，又如落子。

每一次细微的屈伸，便有一道无形无质、却玄妙非常的气机自他指尖流淌而出，融入周遭天地。

並非强大的力量衝击，而更像是一种精准的“拨动”，拨动著因吴来和洛阳大战而变得混乱狂暴的天地元气、风水气运。

一指出，紊乱的气流似乎为之一滯。

二指出，爆散的魔气与剑光轨跡出现细微的偏转。

三指出，下方大地隱隱传来一声极轻微的龙吟（地脉被引动）。

……

曹长卿神色专注，眼神明亮如星，完全沉浸在了这种以天地为棋枰的推演之中。

他手指变幻越来越快，越来越复杂，蕴含的道理也愈发深奥难明。

世人只知道，曹长卿是天象境巔峰。

但谁也不知道的是，曹长卿的指玄境修为也极其了得，仅仅只在邓太阿和韩生宣，薛宋官等人之下，不逊色於其他大指玄。

看著曹长卿的十二指玄术。

邓太阿喃喃自语，“如果有人因为你曹官子是天象境修为而去忽略你的指玄修为，真是再愚蠢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