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柳梢,上官靖羽缓缓抬头,长长吐出一口气,极为自然的拂落重锡的手,自他的膝上走下来。
她便站在那里,面上一如既往的不起波澜。
“回去吗?”重锡问。
她点了头,转身喊了一声,“芙蕖?”
听得小姐的喊声,芙蕖快速跑向上官靖羽。
“随时来食为天找我。”他亦转动了车轴,朝着素颜而去,“我若不想教人找到,全东都城的人都找不着我。”
语罢,他扭头望着她。
阳光中,精致的女子半垂着眉睫,静静听他说着话,而后微微扬起迷人的唇角,笑得何其静美。
“但我只等你来找我。”重锡笑了笑,“你若不来,传个信,我也可以去找你。”
“相府大门,进得去吗?”她摇头。
芙蕖咬唇,“小姐,丢了。”
“若然不信,让师兄今儿个就去爬墙。”素颜收了瓜子,煞有其事道。
重锡缓缓转动车轴,“就你这副嘴脸,不管是男是女,见着你都要躲一躲。将来嫁不出去,怕是连尼姑庵都不敢收你。”
若是旁的簪子或者首饰倒也罢了,偏生得这个……
素颜笑得合不拢嘴,“我可不会爬墙,上官凤那老头可是凶得很!我还怕被他一棍子赶出来,不去不去!”
“小姐,是相爷送的白玉蔷薇簪子。”芙蕖打开空荡荡的木盒子,眼底的光瞬时黯淡失色。
芙蕖快速捡起,“小姐,是个玉牌。”
“那怎么办?”芙蕖关好盒子,焦灼而六神无主。
悄悄从后门溜回去,上官靖羽略显心事重重。芙蕖也不敢说话,只想尽快带着上官靖羽回鸿羽阁。
芙蕖关了门,在门口稍稍迟滞,“小姐是说三姨娘?”
哪知她这厢刚说完,芙蕖快速搀着上官靖羽离去。
“小姐不舒服吗?”芙蕖蹙眉,“小姐的脸色不太好。”她想着,定是重锡轻薄了小姐,是故小姐如今不是滋味。
“芙蕖,那你知道,是谁在外头嚼舌根吗?”上官靖羽坐定。
*
“小姐,上头写着字。”芙蕖道。
眉睫徐徐扬起,微光中,羽睫若染了斑斓霞彩,泛着迷人的流光。唇角微微牵起,“那这个图案是什么?”
不过……
“小姐,要不告诉相爷,说簪子丢了。”芙蕖忙道。
她的指尖慢慢抚过上头的纹路,好似有字,有纹。手中的玉牌温润至极,是上等的材质,绝非常人可有。这雕工,即便她用指尖去抚摸,亦是精细至绝。
上官靖羽面色微白,苦笑道,“就算爹信了,别人会信吗?说出去,反倒欲盖弥彰,坐实了我与三皇子的不实之名。”
闻言,素颜轻嗤,“不稀罕。”
芙蕖将玉牌放在她的掌心。
“小姐?”芙蕖略带担忧。
心,霎时沉入深渊。
她听着芙蕖的脚步声何其急促,几乎是跑着到了自己的跟前。上官靖羽半垂着眉眼,冷蔑轻笑,“如何,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