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摇头,“素颜自己走了,也没个交代。”
上官靖羽想了想,便道,“大抵是有事。”低眉望着身上的白色粉末,又是痴痴的呆滞了良久。指尖慢慢搓揉着掌心的麦粉,羽睫微微垂着,有些怅然若失。
“小姐?”芙蕖低低的唤着。
她没有回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谁也猜不透她此刻心中所想,谁也不明白,她此刻心头的波澜澎湃。
那张倾世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她轻轻的靠着,视线抬起时,幽幽的落在被风吹起的车窗帘子上。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却依旧白茫茫的一片。
天地苍茫,心也渺茫。
“小姐?”马车停下的时候,芙蕖又唤了一声。
上官靖羽徐徐扭头看她,这才意识到马车停了下来,“到了?”
芙蕖颔首,“小姐,你怎么了?”
上官凤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吐出。
“师父?为何不曾听说?”上官凤蹙眉。
上官凤点头,赞许的笑了笑。
面色陡然一僵,上官凤容色微恙,低眉看着自己脚下的雪,而后看了看留在雪地里的脚印。这鸿羽阁本就是阿靖母亲的故居,如今她……
往年上官宁静再浪荡,冬节之日还是会回来,不敢在上官凤跟前放肆。如今……莫不是三姨娘的疯病还没好?还是另有原因?
轻叹一声,上官靖羽长长吐出一口气,“走吧!”
芙蕖抿唇望着上官靖羽脸上逐渐消失的笑意,心下担忧,“小姐,相爷担心你做了傻事。”
“致远秋试之文,与此人有莫大的关系,若非此人相助,致远只怕上不得榜眼。”上官致远毕恭毕敬,“爹,此人你也认识,想必全东都乃至皇上,都认识他。”
站得越高,束缚越多。
是真的累了。
胡慧茹身子一颤,急忙起身道,“没、没有,奴家……”
见状,上官靖羽扫了一眼,竟然没有看见上官宁静与三姨娘白芷。
“小姐什么时候开始抄写经书的?”上官凤皱眉,可见心头不安。
“开饭吧!”上官凤道。
“说来听听。”上官凤惯来不会轻信他人,轻允承诺。
一张圆桌,上官凤行主位。大朔以左为尊,上官凤没有夫人,是故阿靖身为嫡长女,落座上官凤左侧。上官宁静未至,上官凤的右侧便由上官致远替坐。姨娘们按照位份从左至右,以此排坐开来。
上官靖羽一眼便看见一声不吭,面色青黄的二姨娘胡慧茹。许是被禁足太久,又或者因为丧女之痛,胡慧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恍惚,小心翼翼的缩在一角,也不与任何人搭讪。
上官凤张了张嘴,一些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知道了。”她深吸一口气,敛了思绪,端坐起来。
有时候,这名利地位,未见得越高越好。
上官致远举杯起身,“致远有今日,多赖父亲谆谆教导,实不敢忘怀。”
就像装在盒子里的人,必须方方正正,不可越矩,更做不得自己。
上官凤深吸一口气,“你娘就你这么女儿,你……别做他想。凡事,总有解决的法子,你莫钻了牛角尖。懂吗?”
众人行礼,悉数落座。
“你说,爹真的爱我娘吗?”她不懂,“若是真的如此深爱,为何我娘刚死,他便在一年之内,一连娶了这么多房姨娘?”
想着想着,她苦笑两声,世间何为真何为假?
进去的时候,四姨娘刘玉和上官致远已经等在那里,一旁还坐着五姨娘杜怜儿和六姨娘暮雨,两人没有子嗣,在这府内的位份自然也不高。
父女,君臣,也不外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