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容溪说着,把托盘放下,从小箱子里拿出一卷纸,递给李海江道:“这上面是我画的人体的内脏,标注了详细的名称,你可以拿回去研究一下,把这些东西都认清楚了,再学解剖也不迟。”
容溪跳下了马车,围着马转了两圈,冷十五抹了抹额头的汗说道:“您可小心些,这马还没有彻底的安静下来呢,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发了狂,别再伤着了……”
容溪心头一跳,撞到人了?她冲车夫递了一个眼色,车夫立刻会意,小跑着上前去,弯下腰说道:“哎,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你们一路回去看看,马车这么闯过来有没有撞到人或者踢坏人家的东西的,一定要好生道歉,多加赔偿,”容溪对冷十五和冷十六说道,“现在是敏感时期,任何不利于王府的事情都要处理好,一定要做好善后,否则的话,惹人说闲话事小,给王府埋下祸端让有心人利用事大。”
“是极!”老头子目光热切,胡子微微颤抖。
此事非同寻常,两个人也不再多说什么,急忙领命而去。
马夫看着她坚毅的神情,怔了一下,才发觉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差点喊出口,在这大街之上,万一被有人心听了去……
容溪见他眼神一凝,就知道他已经明白了,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半缰绳大声道:“我数一二三、一起用力!”
冷亦修带着最后的结果去了皇宫复旨,容溪则和李海江坐着来时的马车回王府,老头子脸红脖子粗,说什么也不肯和容溪同乘一辆马车,来的时候有宁王,回去的时候……咳咳……那怎么行?
而在里面的容溪在马叫之时立时睁开了眼睛,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马车上用来系水壶的钩子,身子顺着车子的惯性甩了甩,惯劲大大的减弱,并没有受什么伤。
“我没事,他们一击不得手,暂时不会有事了,你们去吧。”容溪摆了摆手。
“哎哟……哎哟——”那个不停的叫着,听到有人问他,转过头来狠狠的盯了车夫两眼,“你说我有事没事?”
李海江眼光大亮,王妃这么说,就是肯教他了!他双手颤抖的接过,眼底居然闪着晶莹的光,“多谢……多谢王妃……”
“一、二、三!”容溪低声数着,最后的声音一扬,两个人齐齐用力,与此同时,马车后飞快的掠过两条人影,一人跃在马背,一人立于马头。
冷十五的目光一凝,伸手把那点晶莹的光芒揪住,往外一拉,一根银针被拉了出来,与时同时,马儿一声低嘶,但随之也安静了许多。
“不,不,”李海江急忙摆手,想了想容溪的话也有道理,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紧紧挨着马车口坐下。
“一定会烂在老朽肚子里。”李海江昂头接过话头,脸上的神色坚定,他虽然没有在官场呆过,但是今天这诸多诡异的事,他也隐约能够感觉得到,而王妃又是如此打扮,一定是有隐情。
“是。”冷十五和冷十六脸色一凛,随即又现一丝忧色,“您……”
“很好,”容溪淡淡的点头。
容溪片刻也没有耽搁,见到他到了马车里,嘱咐道:“抓住马车上坚固的东西,顺着马车的力道和方向,尽量保持住身形,不要拧着来。”
她眉头微皱,扭头看去,只见在马车后面的路边侧卧着一个人,身上穿着灰色的布袍,背对着马车,看不见脸,只看得出身上和头上都沾满了灰尘,蜷缩着的右臂下面隐约有血迹,那人躺在那里,一个劲的哼哼。
“你看那是什么?”容溪指了指。
突然,马猛然的嘶叫了一声,跟着马车似乎转了一个方向,坐在门口左边的李海江毫无防备,“砰”的一声滚到了马车的右边,肩膀狠狠的撞在了门框上!
“哎,我全身都疼,感觉每个骨头都疼,特别是这右手——哎,疼死了。”那人说着,挣扎了两下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只是微微抬了一下右手臂,果然,一滩血迹把衣袖都染红了。
车夫的神色一变,急忙跑到容溪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看样子那人伤得不轻,右臂流血了,不知道有没有骨折。”
李海江也从车里探出头来,“怎么了?撞到人了?”
“是啊,”车夫回答道:“在那边,好像还不轻。”
一听到这话,卧倒在那边的人又叫唤了起来。